徐桂春手頭上的衣裙,終於縫製完畢。她欣喜的握著衣裙站定在鳳瑤榻前,柔然而道:“姑娘初來這裡,我本該好生招待,只因家中條件的確受制,本想為姑娘準備件好衣服,奈何卻有心無力,是以只得親手為姑娘縫製一件,姑娘莫要嫌棄。”
她面上掛著笑,良善溫柔。這話一落,眼見鳳瑤不言話,她神色微動,猶豫片刻,繼續低聲而問:“姑娘,此際我可要幫你將這衣裙穿上,再扶你坐起身來?躺久了終歸不好,姑娘若是願意,便朝我眨幾下眼睛變成。”
鳳瑤淡漠觀她,並未言話,更不曾有任何反應。
她依舊是滿身清冷,整個人淡漠威儀。
徐桂春凝她半晌,嘆息一聲,終歸是放棄了。待得剛將衣裙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角落,隨即正要出門去尋在院內玩耍的兒子,不料正這時,門外不遠竟陡然揚來了一道猛烈的踢門聲。
霎時,木門猙獰而響,啪啦而碎,緊接著,幾道腳步聲迅速而起,由遠及近,而後,一道孩童驚恐的哭泣聲也驟然響起。
徐桂春瞳孔一縮,來不及多想,當即開始朝不遠處的木門小跑而去,奈何剛剛靠近屋門,那不遠處的屋門竟被人在外猛的踢開。
剎那,屋門陡然朝內一開,與徐桂春撞個正著。
徐桂春額頭一痛,整個人被乍然而開的屋門撞到在地,她渾身劇痛,整個人抑制不住的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待得剛剛穩住身形,一道鞭子已瞬時落在了自己身上。
火辣的疼痛,頃刻在身上散開。
她抑制不住的慘呼一聲,待得抬眸一望,才見那不知何時立在眼前的人,竟是滿身紫袍,高貴威儀,那容顏白皙俊美,意氣風華,儼然是心底深處那熟悉得刻骨銘心的人。
是他!竟會是他!
幾月不見,而今陡然再見,這人第一時間朝她招呼的,仍舊是一道鞭子。
也不知是相逢過後的悲慼與絕望,還是身上的疼痛著實劇烈,徐桂春眉頭一皺,眼睛一酸,竟開始抑制不住的落了淚。
奈何,她這般落淚憐然的模樣,卻分毫不得那紫袍男子半分憐惜,甚至眼見她如此,紫袍男子越發鄙夷,手中的鞭子也揚得極為兇狠。
“賤女人!小爺我打死你!”他邊打邊罵,語氣猙獰陰狠,下手也毫不留情。
他著實是氣壞了。這女人雖被他趕出府門,雖是他不要的女人,但這女人竟敢在未收到他休書的情況下去勾引別的男人!
他便是再不喜這女人,但他男人的臉面是要要的。況且,這女人帶著他的兒子回孃家,竟還能如此不安分,欲圖領著他的兒子一道嫁給旁人,這種風月的女人,無疑是下賤之極,虧得他往日竟覺這女人瑟縮如兔子,略微可愛,是以才被她鬼迷心竅,將她接入府中養了幾年。
他下手極重極重,道道落下的鞭子,肆意的重擊在徐桂春身上。
徐桂春慘呼陣陣,淚如雨下,絕望哭喊。她知曉得,這人是下了狠手的,是想將她往死裡打的!這人一直都是在這般性子,只要在哪裡不順心了,便會拿她出氣。她往日為了兒子隱忍,而今終被他趕出府了,她著實不知她哪裡又惹著了他,竟會被他上門尋仇。
她不停的在地上翻滾,除了哭泣,卻連起身反擊的力氣都無。
僅是片刻,一道肉糰子頓時小跑過來趴在了她身上,慘然大哭的道:“爹,你別打孃親了!求你了,求你別打孃親了。”
這話喊得悽慘無比,卻又莫名的惱怒無奈,然而尾音還未全數落下,一道鞭子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稚嫩的後背。
孩童這回卻是突然不哭了,牙齒緊咬著下唇,頃刻便已咬出血來。
他驀的回頭瞪著那紫袍之人,雙目發亮發狠。
紫袍之人心覺訝異,終是極為難得的停住長鞭,淡漠的朝那孩童道:“讓開!”
孩童怒氣衝衝的盯他,一言不發。
紫袍之人冷笑,威脅道:“我看在你是我兒的份上,好生給你機會。你若再不讓開,我這手中的鞭子,便連你一起打。”
孩童滿目怒意,雖素來不苟言笑,但此際終歸還是被激怒了。
他氣得不輕,小小的身子抑制不住的發起抖來,“爹,她是我孃親!你不能打她,你怎麼能打她!”
“下賤女人,我自然能打!且今日我不僅要打她,我還要將她往死裡打!”
紫袍男子冷狠的道了句,這話一落,當即朝身側隨從示意一眼。
隨從們當即領命,幾步上前便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