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的孃親吩咐過了,是以家丁們一直翹首以盼長公主來,而今眼見長公主終是來了,便抑制不住的,興奮愉悅了。”
鳳瑤眼角微挑,對他這番解釋倒是隨意過耳,並未太過相信,甚至也無心再挑開什麼,僅是垂頭下來,應付輕應,而後隨著許儒亦一道踏入了府門。
則待強行不遠,那滿身雍容卻又慈祥的許府老夫人頓時被侍女們簇擁著過來,略微渾濁的雙眼待對上鳳瑤後,神色便陡然清明,面上也驀的笑開。
“老身拜見長公主。”
鳳瑤下意識駐足,老夫人則快步過來站定在她面前,當即彎身而拜,鳳瑤則急忙伸手攙住了她,緩道:“老夫人不必多禮。”
老婦則順著鳳瑤的攙扶直起身來,卻是一把捉住了鳳瑤的手,將她的手裹在了掌心,關切道:“長公主的手怎這般冰涼,莫不是此番過來受涼了?”
說著,目光朝許儒亦一瞪,“儒亦,你是如何照顧長公主的!”
許儒亦無奈一笑,抬眸掃了一眼鳳瑤滿身單薄的衣裙,緩道:“的確是孩兒考慮不周了。”
嗓音一落,目光朝一旁的侍奴望去,“速去綢緞莊取幾身素色錦緞的衣裙過來。”
侍奴應聲,急忙轉身離去。
鳳瑤神色幽遠,回頭朝許儒亦望來,“皇傅客氣了,本宮……”話未落音,老婦便慈祥熱絡的出聲打斷,“長公主莫要顧他,那孩子幼年時便讀書讀傻了,後來經商並也經商傻了,而今既是入了朝堂,自當體貼忠君,長公主如今手這般涼,穿的這般少,自該讓他好生緊張體貼才是。”
鳳瑤的後話下意識噎在了喉嚨,老婦分毫不耽擱,牽著她便朝主屋行去。
此際的主屋桌上,早已擺滿了一桌子的菜,似是精心佈置過的,菜餚皆極為精緻,甚至還微微的冒著熱氣。
待鳳瑤幾人在圓桌旁坐定,老婦便伸手熱絡的為她碗中佈菜,鳳瑤本要拒絕,奈何見得老婦那握筷的手滿是皺紋,一時,心口也微微一軟,到嘴的話再度噎住。
整頓飯,鳳瑤吃得不多,但老婦則時常為她碗中添菜,時而也與她熱絡閒聊,整個用膳氣氛,無疑是歡愉松神。
待得膳食完畢,老婦忍不住咳嗽起來,周遭侍女頓時面色緊張,其中一人則急忙掏出一枚丹藥讓老婦服下,待得咳嗽稍停,老婦才略微無奈的朝鳳瑤笑笑,“人啊,年老了身子便不硬朗了,身子稍稍感染風寒便似得了大病一般,許久都好不徹底。”
鳳瑤緩道:“不若,本宮差御醫過來為老夫人好生診治調養可好?”
老婦笑著道:“也好,長公主好心而為,老身豈能不承這情,如此,便多謝長公主了。”
說著,似是又要咳嗽,她面色一緊,眉頭大皺,卻是硬生生憋回去了,隨即又朝鳳瑤急促道:“如今已入夜,老身每晚都睡得早,此際瞌睡來了,便不陪長公主了。今日老身極是高興,也望長公主日後多來許府走動走動,便是來看看老身,老身也極是高興。”
鳳瑤點頭。
老婦也不再耽擱,隨即便被侍奴扶走,待剛剛踏出屋門,她便再度猛烈的咳嗽起來,嘶啞兇猛的咳嗽聲極是突兀刺耳,但嗓音嘶啞,卻又如風燭殘年一般,給人一種極是悲涼悽遠之感。
待得老婦一行人走遠,咳嗽聲也逐漸在遠處消失,不久,周遭氣氛終是全然恢復了沉寂。
堂內燭火,燈影綽綽,那赤黃的火苗子四方搖曳,卻是這沉寂幽謐的堂內唯一的活躍之物。
“自打前段日子身子不適以來,微臣的孃親便從不曾有今日這般開心過了。”正這時,許儒亦低低出聲,幽遠悵惘,“今日長公主能應約而來,微臣甚是感激。”
“這些日子皇傅為國效力,對大旭極是盡心竭力,而今老夫人邀本宮過來一敘,本宮無論如何,都該過來一敘的,是以,皇傅不必感激什麼,只是,老夫人身子似是的確不當,皇傅可有專程請人為老夫人把過脈?”
鳳瑤回神過來,抬眸望他。
許儒亦點點頭,“把過脈了,只道是微臣的孃親身子本是薄弱,再加之年老體衰,此番一病,便無疑極為兇險……”
話剛到這兒,突然頓住。
他稍稍轉眸,極是幽遠沉寂的凝向了不遠處那排搖曳晃動的燭火,沉默片刻,繼續道:“就不知孃親她,能否撐得過今年的寒冬了。”
鳳瑤瞳孔一縮,心口一緊,一時之間,不曾言話。
那般和藹的老人,笑容祥和,無疑是會感染人的,倘若當真離去,先不言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