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譜。
顏墨白則面色分毫不變,滿身平靜,隨即便牽了鳳瑤的手出得破廟,僅是立在破廟前方的高坎上,放眼朝遠處眺望。
這破廟坐落的位置略高,此番放眼而望,倒也可稍稍將這大半的鎮子地貌收於眼底,鳳瑤也學著顏墨白的樣朝目光所及的鎮中各處眺望,入目的,也僅是屋子錯落,炊煙縷縷,並無異樣。
風來,涼薄四起,她忍不住稍稍打了寒顫,回神過來。
卻也正這時,顏墨白目光仍舊眺望遠方,薄唇一啟,平緩幽遠的出了聲,“晴空之中,風聲四起,許是不久,便當真要變天。”
鳳瑤猝不及防的怔了怔,下意識的問:“攝政王這話何意?”
他眼角微挑,應聲朝鳳瑤望來,深邃認真的瞳孔朝鳳瑤凝了片刻,隨即才平緩溫潤而道:“倘若長公主仍是不習慣白瑜二字,那便不喚……”
鳳瑤頓時反應過來,眉頭一皺,解釋道:“白瑜二字雖好,但我畢竟不曾接觸,實屬陌生,我還是習慣,喚你攝政王,亦或是顏墨白。”
“如此也可,本是想與你增進情義,且將我真正名諱告知於你,也是想與你分享我往日的一切。而今既是不慣,你便照你喜歡的來喚我便是。”
他柔和笑笑,嗓音醇厚溫潤。
說著,不待鳳瑤反應,他便捉緊了鳳瑤的手,稍稍轉身,緩步朝龐玉芳的院子方向行去,繼續道:“今日你我還在探討是走還是留的事,許是今夜,所有的一切,便要起伏而湧,而後,一切的一切,都該好生平息了。”
他這話略微朦朧,卻也是話中有話得讓人有些猜之不透。
鳳瑤眉頭越發一皺,“可是發生什麼了?”說著,瞳孔一縮,“可是你方才在鎮子裡發現了什麼,是以覺得今夜定有大事發生?”
“嗯。”他輕應一聲,說完,便回眸朝鳳瑤望來,“微臣幼時時常被人欺辱,是以心生膽小,夜裡睡覺時常不能寐,且一直謹慎的聽著周遭動靜,是以聽覺自是比常人要好,且後來又在軍中多番練過,是以對軍隊厚重而來的馬蹄聲,也極是,敏感。”
鳳瑤瞳孔驟縮,心口發緊,面色也驀的沉寂厚重,一切的一切皆全數了然過來。
天色依舊朗然,金色的陽光肆意傾撒,只是不知為何,如此的好天氣,周遭四起的風,卻是格外的猙獰凜冽,突兀怪異。
事態緊急,鳳瑤全然不願坐以待斃,只願危機之際,即刻逃走,奈何,他終歸還是被顏墨白那滿身從容淡定的模樣蟄伏,也終歸還是全然被他說服,隨即就這麼被他十指緊扣的,牽著回了龐玉芳的小院。
此際,那龐玉芳竟獨身立在院門口,遙遙探頭張望。眼見鳳瑤與顏墨白雙雙歸來,她才大鬆了口氣,隨即小跑迎上,略微拘謹的出聲,“我還以為,公子與姑娘有意不告而別,走遠了呢。”
顏墨白勾唇而笑,“龐姑娘對我夫妻二人有恩,無論如何,我們便是要走,自也當親自辭別。”
他態度極為柔和,語氣也溫潤平緩,並無異樣。這話落得龐玉芳耳裡,心底也終是全然的放心下來,隨即便急忙將顏墨白與鳳瑤朝院中引,待得鳳瑤與顏墨白坐定在屋中後,她便急忙開始為鳳瑤二人重新沏得熱茶。
鳳瑤心思沉重,略微跑神,整個過程並不出聲。
顏墨白幾番朝她打量,待得龐玉芳出得屋子後,他才平緩而道:“諸事要來,那便讓它來便是。我顏墨白,經歷慣了風雨,自也能為長公主你,撐得起風雨。”
這話一出,眼見鳳瑤終是回神的朝他望來,他神色幽遠厚重的凝她,繼續道:“入夜之際,我送你一樣寬心的禮物。”
鳳瑤眉頭緊皺,面色複雜緊烈,“究竟是何禮物?”
他則勾了勾唇,微微而笑,卻是並未言話,隨即僅是稍稍伸手挪出棋盤與棋子擺放在面前的矮桌上,而後才緩道:“入夜之時,你自然便知。再者,此番閒來無事,不若,對弈幾局如何?”
眼見他態度執拗,鳳瑤深眼凝他半晌,終還是放棄心底所疑,不再言話。
顏墨白也不再耽擱,似當她預設一般,竟開始捏了黑子便朝棋盤上放,而後便再度抬眸,柔和觀她。
鳳瑤滿目深沉的掃他兩眼,隨即便也強行按捺心緒,指尖捏了白子,也開始在棋盤上落子。
二人,未再言話,互相默契的沉默著。
周遭氣氛,也沉寂無聲,卻也莫名的在猙獰無方的,壓抑著。
時辰逐漸消逝流走,無波無痕。
待得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