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不平。
是以,事態嚴峻特殊,她與顏墨白如今身子骨也算是稍稍緩和了些,如此,便不該再此多加久留的盼著援軍來救,而是該極早重回楚京才是。
畢竟,主動行事,步步為贏,總比如今一直留在這裡被動為好。
思緒至此,心底的嘈雜之意越發翻騰。
然而顏墨白依舊是那副容從淡定的模樣,除了瞳孔之中略微夾雜著幾許幽遠之外,別無其它。
僅是片刻,他目光迎上鳳瑤的眼,薄唇一啟,柔和平緩的出聲道:“而今未有訊息,便也算是最好的訊息。此地離楚京並非太遠,一旦楚京出事,此地定也會訊息沸騰,何來如此平靜。只是,微臣也擔憂,這一切,許是都為風雨來臨的前夕,是以,太過平靜沉寂,後面隱藏著的風暴,才越是激烈。又或許,那些異心之人,早有防範,但卻不敢大張旗鼓的在各處搜查於我,大肆剿殺,是以,若我料得不錯的話,在我們回楚京的必經之路上,定有重重埋伏。”
鳳瑤瞳孔一縮,面色複雜之至。
顏墨白嗓音稍稍一沉,繼續緩道:“倘若此番僅有微臣一人,微臣自可冒險去闖回京都。但此番還有你在側,無論如何,我終不會領你一道與我去冒險回城。是以,既是那些異心之人沉得住氣,我自然也不著急,且曲江之邊幾萬精兵坐鎮,更有我心腹揮軍,那些大周的異心之人自也動不得精衛半許,是以,微臣不必著急,更也無需著急。”
是嗎?
鳳瑤眼角一挑,心底的複雜與擔憂越發濃烈。
這廝歷來自信,但卻不得不說,凡事都有突變的可能,而今久等在此,人未歸得楚京,那麼事態的變動便也不可預料。是以,與其留在這裡盼著援軍到來,自是極為被動,並非明智,且萬一援軍一直不來,她與顏墨白,難道就要一直這般等下去?
鳳瑤心口發沉,終還是有些等不及。
先不論大局嚴峻,各種險然之事即將一觸即發,再論這院中的龐玉芳母女,心思攀附之至,也著實令她瞧之不慣。
思緒至此,鳳瑤再度皺了眉頭,待沉默片刻,便低沉而道:“雖不著急,但身處在此,終是被動,且還不知何時是個頭。無論如何,我如今,都是贊成走,而不是贊成留。”
顏墨白神色微動,落在鳳瑤面上的目光,也逐漸深了半許。
“你無需擔憂什麼,大周的幾個異心臣子,我自能應付,且曲江之事,我也早已提前安排好,並不會出什麼岔子。你如今之事,便是在此好生修養,安心養傷便可,其餘之事,你不必操心。再者,你之心疾,已是愈發嚴重,不可疏忽,更不可再情緒大涌,是以,無論如何,其餘之事,你皆莫要再想了。”
這話一落,柔和而笑,隨即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話鋒一轉,“今日的天色依舊大好,倒是難得,想來院子周遭的雪,都快全數化完了,你可要趁著此番功夫,再出去看看?許是今日不看,那些餘下的雪,便要徹底化盡了。再者,破廟那邊,我們也該過去看看了,萬一,那些乞丐提前回來了呢。”
鳳瑤心底雲湧,一股股擔憂之意,仍是翻騰上浮,壓制不得。卻又見顏墨白滿面從容平靜,儒雅如初,待猶豫片刻後,她到嘴的話終還是全數壓下,不再多言。
許是,她的確該相信顏墨白的。
比起她的擔憂,他若無足夠的把握,定也不會如此的淡定才是。畢竟,她雖身系大旭,而顏墨白身上的擔子與滿腹的野心,定也比她的還要深厚猙獰,如此,無論如何,他每做一個決定,都不會隨意而定,若非是經歷過深思熟慮的考量,自也不會輕易下得決定才是。
思緒至此,心頭終是稍稍的平緩了幾許,卻待回神過來時,則見顏墨白依舊柔和溫潤的凝她,那雙漆黑無波的瞳孔,溫潤淡定,隱約之中,也夾雜幾許不曾掩飾的誠然與認真。
鳳瑤再度按捺心神一番後,朝他緩緩點頭。
他不再耽擱,越發捉緊鳳瑤的手,便牽著她緩緩起身,一道踏步朝不遠處的屋門行去。
天色,的確明朗大好,萬里無雲。
這幾日連續晴天,對於大周這等歷來潮溼陰冷的氣候來說,的確是極為少見。
屋外的地面,仍殘留著少許的雪,但卻已無最初那般白雪皚皚的壯觀,反倒是僅有零星幾團,瞧著倒是略顯荒敗。
許是聞得了動靜,那正於屋外坐在陽光下繡花的農女下意識抬頭,待得目光掃見顏墨白與鳳瑤,便微微一怔,隨即便開始勾唇熱絡而笑,拘謹的問:“公子與姑娘怎出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