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將顏墨白強行扶著斜靠在放置火把的那小團乾燥之地,強行點穴與用盡心力的為他輸送內力,待得半晌後,眼見並無效果,她便六神無主的開始外出尋得大量柴火入得洞中生火。
整個過程,鳳瑤動作從未有過的快,只是待忙完一切,她面色震顫發緊,隨即馬不停蹄的開始清理地上那些採回的藥草。
心口的揪痛與焦急感,濃烈之至,似如整顆心都要顫抖得從心腔徹底躥出一般,腦袋之中,也已然是空白空虛,此番除了著急,除了心痛,並無其它攖。
待得終於將藥草碾碎混合,鳳瑤在洞外找來了微凹的石頭,待在石頭凹槽內放置了些白雪後,隨即便將石頭架在火堆上烤。
待得石頭中的雪水徹底融化,她才將碾碎的藥草放入融化的雪水內,小心翼翼的熬煮。
火光搖曳,那昏黃的光影不住的在石洞內層層搖曳,雖是火光暖黃,然而周遭氣氛,卻發緊得令人窒息,毫無半點溫暖之意。
一股股藥味,濃烈刺鼻,全然蔓延在這小小的山洞裡。
鳳瑤目光發著緊,渾身發著顫,心神全然緊張不穩,待得湯藥全數熬好,卻又因動作太快,一時之間竟指尖觸碰到了滾燙的石頭,瞬時,指尖驀的刺痛開來,待得她下意識鬆開指尖並垂眸一望,則見,兩手的指腹被燙之地竟通紅一片,甚至燙得皮肉發白,疼痛難忍。
她眉頭一皺,遊走慌亂的神色,終是稍稍的因痛而平復半許,那些所有六神無主的驚痛,也逐漸被一股莫名升騰而起的理智壓下償。
她顫抖不堪的瞳孔與身子,終是平息了幾許,待得強行深呼吸幾口後,她才再度伸手,用方才順道撿回的灌木葉子裹著烤石緩緩拿下火堆。
周遭,氣氛壓抑厚重,沉寂無聲,卻又陰烈涼薄得令人頭皮發麻。
待得石頭的溫度逐漸減卻,石頭凹槽內的湯藥逐漸適溫,鳳瑤終是用卷著的灌木葉裝了湯藥,小心翼翼的朝顏墨白的嘴邊遞去。
他依舊斜靠著石壁而躺,沾了血跡的面容慘白無色,那雙常日裡漆黑深邃的眼睛,此際,也全然而避,整個人,頹敗淒冷,無聲無息,似如亡故。
事實上,這廝的確像是亡了,只因,身子逐漸發涼,脈搏微乎其微,察覺不到,甚至連他的呼吸,她也察覺不到了!便是方才她費盡心力的為他輸送內力,耗盡滿身氣力,顏墨白的脈搏與呼吸,依舊不曾得到任何緩解。
是以,該行的法子,皆已行過。而今她姑蘇鳳瑤滿身受制,又身無長物,此番要再救顏墨白的話,她的所有希望,便也只能寄託在了此番這湯藥上。
她滿心厚重,手下的動作,也越發的小心翼翼。奈何,顏墨白已是無知無覺,便是她將裝著湯藥的灌木葉湊至他嘴邊,他也全然無覺,並無半許反應。無奈之下,鳳瑤終是硬了心,稍稍挪身再度靠近他幾許,隨即稍稍伸手捏住了他的嘴,驀的用力,待得終是將顏墨白的唇瓣與牙齒徹底捏開後,便將灌木葉中的湯藥往他嘴裡灌,待得湯藥入得他的口,她迅速鬆開手,順勢合了他的唇瓣,而後指尖在他喉嚨猛點,逼得他強行將嘴裡的湯藥滑入。
如此動作,一直迴圈到他將灌木葉中的湯藥全數飲下,隨後,鳳瑤才將灌木葉放下,稍稍加旺了火堆,隨即稍稍蜷腿屈膝,靜坐在顏墨白身邊。
渾身,早已酸澀麻木,疲憊之至,無疑,無論是心力還是氣力,身子,早已達到了極限。
她滿目荒涼,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而身旁的顏墨白,也似仍無呼吸,整個人癱軟的斜靠在身後的石壁,無聲無息,涼薄四起。
鳳瑤沉默許久,才稍稍回神過來,努力挪了挪手指,一點一點的朝顏墨白探去。
奈何,指腹之下,仍舊是冰涼一片,毫無溫度,瞬時之際,心底那些所有小心翼翼升騰而起的期盼與希望,再度,被指腹下的那股涼薄再度徹底的擊散。
她心口再度一顫,整個人,渾身緊繃,神色發滯。
待得呆呆的沉寂半晌,突然,顏墨白癱軟的身子似是坐不穩一般,身子頓時朝她壓來。
他後背的衣料與身後的石壁順勢摩擦,脆悶的摩擦聲驀的升騰而起,瞬時擾了周遭沉寂。
鳳瑤驀的回神,猝不及防的一怔,待得顏墨白的身子驀的傾斜至她的身上時,她瞳孔越發的顫了顫,一股濃烈起伏的悲涼與疼痛在眼睛,甚至在心底積累,而後起伏萬瞬,厚重至極。
她忍不住再度探了探顏墨白的脈搏,也再度抬著指尖在他的鼻下小心翼翼的探測,然而這結果,仍與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