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冗長的一席話,逐一往鳳瑤耳裡鑽。
鳳瑤越聽面色越是起伏,待得東臨蒼嗓音一落,她已是滿面複雜翻騰,心如雷鼓,平息不得。一道道突然而來的震撼感也似要穿透心脈,將她整個人都撕碎一般。
眼見她如此反應,東臨蒼稍稍斂卻了面上笑意,緩道:“瑤兒,那人,許是……已入城了。”
鳳瑤渾身一僵,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待沉默許久,她才低沉嘶啞的道:“今日國都之中,四方太平,似並無大事發生。是以,他便是入城,也該是偷偷入城,並未攜大軍而來。”說著,嗓音越是發緊,心口越是陡跳,“如今這大英國都於他而言,無疑如豺狼虎豹之地,他何能呆得。一旦他身份公諸於眾,這國都之人,會將他踏碎!東臨公子,此番事態緊急不可耽擱,望東臨公子務必暗自差人接應他,確保……”
不待鳳瑤後話道出,東臨蒼便緩道:“果然還是關心則亂。瑤兒莫要忘了,那顏墨白可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身經百戰,此番既能偷渡入城,便也有入城安穩的本事。若他入城還需我來救,他顏墨白,便不是真正的顏墨白了。此番那小子送你玉笛,該是僅讓你知曉他已入城之事,那小子行事素來謹慎,但如此機密,對你倒是毫無保留,若非今夜突然大風,黑鷹被刮傻了落到我閣樓,倒連我東臨蒼都不知那小子竟在滿城森嚴戒備之中,入城了呢。”
這話一出,勾唇笑笑,不再言話。
一切之事來得太過突然,一時半刻,鳳瑤也難以全然回神。
她滿目起伏的靜立在原地,一言不發,而待稍稍回神,目光朝閣樓下方稍稍一掃,竟見那遠處東臨府的府牆外,有輛四周吊著琉璃明珠的馬車極慢極慢的行過。
她眼睛稍稍一眯,兀自將那打扮不俗的馬車凝望。
東臨蒼似是察覺到了她目光,循著她的目光朝那遠處的馬車掃了一眼,低聲緩道:“那馬車是大英衛王的車馬。衛王素來喜風月,是太上皇兒子中最是敗類無用的一個。想來那小子啊,此際又驅車前往那花巷了。呵,風聲如此之大,那小子仍不改雅興,也不怕烈風將他馬車吹翻嘍。”
冷夜淒厲,風聲一直大動,直至三更都未停歇。
鳳瑤並未在東臨蒼閣樓多呆,僅是再度低聊幾句,便已回了院,奈何上榻休息,但手握玉笛,心思起伏凌亂,毫無睡意,索性便半支著身子坐起身來,就著燈火仔細將玉笛打量,則是片刻,便見玉笛尾部,竟極小的刻著二字:歸來。
瞬時,她渾身一緊,思緒越發而亂,整個人,徹夜失眠。
翌日,日子過得清閒,無人來擾,便是東臨蒼也極為難得的不曾過來。
直至黃昏之際,才有人過來傳話,說是大英皇上已至主堂,東臨蒼正喚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