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到信?”
“是。”
“孟長歌與離岸走出客棧時,有誰看到?”
“回大人,草民詢問過店裡夥計,竟是無人發現,誰也不知孟大人是何時離開的。”
“滾出去!”
“是!“
錢虎匆忙退出,屋中只留下寧談宣一人,望著窗子亙久出神。
掌心,是一枚紙團,字跡已成褶皺。
大哥:
我走啦,玩鬧夠了,我要去闖蕩江湖了!不要找我噢,反正你也找不到我。
孟長歌留字。
短短一句大白話,瀟灑利落,絕情絕義!
沒有告別,沒有再見,甚至,他與她已多日不曾閒聊。
寧談宣怒極冷笑,就這樣留下一紙信箋,便遠走高飛?
孟長歌,你真有種!
……
夜深時,席捲了京城的這一場暴雨,終於漸停。
九重宮闕,燈火通明。
帝宮內外,太醫行色匆匆。
帝王病重,突發風寒,重燒不退。
肅親王尹諾、兵部尚書齊南天、右相宋承,接帝王密詔,連夜入宮。
龍帷外,良佑、莫麟、莫影、莫可四人,奉旨攔截所有不在宣詔之列之人,包括惠安太后!
“放肆!”惠安大怒,“哀家聽聞皇上淋雨,身染重疾,特來關切探視,大膽奴才竟敢阻攔哀家,以下犯上!”
良佑叩頭,不卑不亢道,“太后息怒!主子有命,奴才從命,奴才不敢犯上,亦不敢違旨,望太后娘娘明鑑!”
宋妃、齊妃與沐妃三人焦灼難耐,齊妃放低姿態,懇求的口吻,“本宮實在掛念皇上,只看一眼便走,請良大人通融!”
“奴才不敢!”
“良大人……”
“良佑!”
惠安截過話,眼中浮現一絲猙獰,“皇上好端端的,為何出宮淋雨?爾等一干奴才是如何侍候皇上的?那個整日隨侍皇上左右的孟長歌呢?此刻人在何處?”
良佑心中一緊,神色卻鎮定,“回太后,皇上遣派孟長歌出宮辦差,還未歸來。皇上離宮,本為散心,不料遭遇暴雨,不及躲避,奴才護主不力,甘願領罪!”
惠安冷笑,“呵呵,不愧是皇上倚重之人,一番說辭,滴水不漏!”
“奴才不敢欺瞞太后!”良佑再次叩頭。
惠安甩袖而走,“回宮!”
見狀,一眾后妃,只好無奈離去。
良佑等人,緊繃的心神,卻無法鬆懈。
尹簡病情來勢洶洶,此時還未脫險。
許是心傷過度,尹簡策馬衝出城門後,精力不集中,加之雨夜視線不清,馬前蹄失足,他從馬背摔下,原本憑他武功,輕易便可自救。然,他卻什麼也沒有做,硬生生的幾乎摔斷腿腳。
待大內侍衛與趙宣帶隊的羽林軍趕至,尹簡已陷入昏迷。
莫麟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悔恨交迭,“若主子有個三長兩短,我死也難辭其咎!”
良佑今日休沐,回家探親,並不在尹簡身邊,待回宮便聽聞這等大事,急火攻心的他,揚手便也甩了莫麟一掌,低聲叱道,“你作為侍衛隊長,哪怕違令被斬,也不可放縱皇上犯險!”
“是,屬下知罪!”莫麟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如梗在喉,“請總管大人賜罰!”
莫影、莫可也一併磕頭,“屬下甘領重罪!”
良佑起身,威嚴令道,“各領三十軍棍,罰跪一夜!”
“是!”
三人抱拳,而後退出。
少頃,高半山掀簾步出,良佑快步迎上,“主子如何?”
“太醫說,皇上習武之人,身子骨硬朗,只要服下藥劑,出汗退燒,便可挺過去,然後多加調理,不出幾日,便可大為好轉。”高半山一臉憂心忡忡的說道。
良佑聞聽,心下一鬆,“那敢情好啊。”
“可是……”高半山皺眉,神情愈發憂慮,壓低聲音道,“可是皇上不肯喝藥啊,燒得迷迷糊糊的,嘴裡一直在叫著孟長歌的名字。”
奉詔入宮的尹諾等人,守在正殿,等候宣見訊息,此時內室,只有良佑與高半山,及尹簡的心腹太醫、沁藍、郭順。
良佑眉頭緊鎖,對孟長歌怨念頗深,但事急關頭,也顧不上憤怒,他略一思忖,道,“不如請婉郡主來一趟,這後宮之中,皇上最為看重婉郡主,興許婉郡主可以勸說皇上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