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權嘴角血流不止,驚訝和瀕死的不甘,令他呲目欲裂,“你居然敢承認,你就是鳳氏餘孽?”
“有何不敢?你又能耐我何?”
長歌陡地欺近黃權,五指掐上黃權的喉嚨,“斷草枯滅不了我,你的告密也殺不了我,因為鳳寒天是我兄長,神醫師傅是我外公,大秦皇帝尹簡是我夫君!他們人人都會拼死護我周全,所以,我鳳氏香火,定然綿延不絕!”
黃權絕望大笑,“哈哈哈,不愧是鳳朝皇室公主,竟然嫁給了滅國仇人,竟然為了兒女情長,放任鳳寒天一敗塗地,死在尹簡手下……”
長歌五指用力,“咔嚓”一聲,擰斷了黃權的脖子!
然,長歌並不解恨,她執劍砍下了黃權的頭!
噴濺的血漿,染了長歌一臉,一身,一襲雪衣,半數成硃紅!
濃稠如墨的夜,愈來愈深。
良佑等人等待良久,正焦灼時,一道人影飛出驛館靜秋院,朝著反方向,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是孟大人!”
“孟大人要去哪兒?”
“不好,那邊不是回宮的方向,一部人進驛館檢視情況,其餘人,跟我走!”
良佑當機立斷,立刻率人去追!
……
定河的風,或疾或緩地吹了一夜。
長歌在河邊,亦整整坐了一夜。
她腳下扔的是黃權首級,身旁滾落著幾個酒壺。
她滿身酒氣,原想大醉一場,可是,大腦竟異常的清明。
定河原本是定江,是京城護城河的支流,亦是十五年前,她的父皇被尹氏沉屍的地方。
而這一條江,從此被譽為不吉之水,被切斷了水源,漸漸乾涸成了定河。
父皇屍骨不存,她無墳可立,只能來此祭奠一程。
天,漸亮。
長歌一手提劍,一手拎著黃權首級,一步三回頭,黯然離去。
……
通州撫遠大將軍黃權被人刺殺的訊息,於早朝時分,已傳遍了京城。
尹簡得知後,一夜未睡。
良佑不遠不近地跟著長歌,每隔半個時辰,就派人回宮稟報一次,而他始終不敢挪地兒,陪著長歌在定河吹了整夜的冷風。
早朝,金殿。
尹簡撐著額頭,闔目沉思,一語不發!
百官亦是無言。
只要涉及孟長歌,沒有人敢輕易下結論,敢給自己惹禍上身!
驛丞和驛館守衛跪在殿上,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喘!
終是,齊南天率先出列,冷靜理智的上奏:“啟稟皇上,黃將軍死在京城,這個訊息怕是瞞不了多久,恐怕會引發通州軍暴動,須早作妥善的處置才好!”
尹簡掀了掀眼簾,嗓音無溫,“如何處置?齊卿有何高見?”
齊南天道:“臣以為,當以懷柔為主,出兵鎮壓為輔。主帥死於非命,抓住兇手,按國法處斬,通州軍認可即好,若仍然藉故生事,便是存了造反之心,屆時朝廷出兵,天經地義!”
“抓兇手?”尹簡眯了眯眸,語氣漸沉,“齊卿確定兇手還在京城嗎?確定兇手是……是孟長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