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進入神族，蕭泠凡沒有露出一個好臉，每次見面還冷嘲熱諷，強大如趙然塵也扛不住。 他揮退神族人，走到火堆前，笨拙地開始煮奶茶。 準備好紅茶、單晶冰糖和脫脂純牛奶，取一個潔淨無油的小鍋放火堆上烤，水分蒸發後加入少量的單晶冰糖，炒出焦糖色。 把紅茶放進去，翻炒幾下，接著倒入一定量的純淨水。 大火燒水煮開，3分鐘後倒進純牛奶，煮沸轉小火煮5分鐘，過濾掉茶葉即可出鍋品嚐。 趙然塵第一次做，每一步做得小心翼翼。 即便這樣，幾滴滾燙的開水濺到他手上，很快手背上出現幾個紅彤彤的小點點。 等他倒好兩杯奶茶時，受傷的地方鼓起一個個透明的小水泡。 趙然塵彷彿感覺不到疼痛，端起奶茶，恭恭敬敬地送到蕭泠凡跟前兒。 “這是你最喜歡喝的奶茶，嚐嚐味道怎麼樣。” 語氣裡蘊含著顯而易見的謹慎和討好，完全不似往昔的淡漠沉穩。 蕭泠凡凝視著那幾個小水泡，眼神複雜，動了動嘴唇，輕嘆道：“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強扭的瓜不甜！” 見她不肯接，趙然塵將奶茶放到一旁的茶几上。 輕輕撫摸手背上的小水泡，他低頭直接用嘴咬破，吸取裡面的濃汁，吞嚥進腹中。 這一舉動把蕭泠凡嚇得夠嗆。 特麼的！ 這男人不僅渣，還很瘋。 那玩意兒不是水，怎麼能喝下去呢？ 她的表情那叫一個驚悚，跟見鬼似的，趙然塵痴痴發笑。 “泠泠，只有你鮮活的靈氣，才讓我感覺這操蛋的人生有點意思。” 蕭泠凡：？？？ 趙然塵蹲坐到地上，腦袋靠著蕭泠凡的膝蓋，毫無生氣的眸子望向外面明亮的光線，流露出一絲痛心疾首。 “我的故鄉一片荒蕪，從出生起便瀰漫著絕望和崩潰。母親生我時餓到沒力氣，父親外出用命搶到一小塊乾癟的饅頭。 母親吃下饅頭，我平安出生。父親只來得及看我一眼，就永遠地離開了人世。” 他自顧自說著，濃重的哀傷從身體內流淌而出，慢慢將他整個人淹沒。 “母親艱難地撫養我長大，可是日子太煎熬了。食物稀缺，水源乾涸，每天最多的居然是為食物和水打鬥而死的人。 大家很高興，有吃的意味著就能多活一天。 在這樣惡劣畸形的環境中，我長到十歲，母親再也撐不住，淪為了同胞們的口糧。” 啪嗒！ 一滴淚墜落地面，暈染開深色的花朵。 趙然塵哭了。 憶起那段坎坷的歲月，他心如刀絞，特別怨恨自己的無能。 要是早點截獲宇宙飛船，早點發現時空穿梭機，母親就可以活下來，過上衣食無憂的好生活。 英俊的男人垂淚，露出柔弱無助的一面，任憑哪個女人看見了都會瞬間母愛爆棚，給予寬慰和慈悲。 但蕭泠凡不是一般女人！ 她是繁星國師的血脈，西歐地位尊崇的二把手。 哪怕趙然塵對自己袒露心聲，她的想法也是——男人自尊心強，寧願流血，也不允許心上人撞見自己流淚的畫面。 如果他主動傾訴衷腸，那目的必然是令女人心軟。 呵！ 可惜用錯地方了，她不是戀愛腦。 事業批的世界無論善惡皆尊重，卻永不同情。 蕭泠凡重重拍了拍趙然塵的側臉，清脆的聲音冷若冰霜。 “切！大熊貓知道環境不好，都會終止妊娠，儘量給孩子一個平和豐足的童年。 你爹媽呢？ 明知孩子生下來有吃不完的苦，還堅持要懷孕要生產，任何下場皆是他們自己在贖罪，不值得同情！” 轟隆！ 趙然塵猛地抬頭望向她，俊臉上是無法形容的愕然。 蕭泠凡猶不放過他，義正言辭地痛批：“我們這個時代社會壓力大，年輕人不想禍害後輩，也會選擇不生、少生。 你爹媽沒那個意識怪誰？他們怎麼就忍不住，非得爽一下？” 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把趙然塵罵懵了。 “你……泠泠，那是我父母……” 蕭泠凡不雅地翻個白眼，心裡吐槽：天玄說得對，萬年後的未來人太封建、太保守了！ “他們首先是人，然後才成為父母；我們擔負孩子的身份，本質上同樣是個真真切切的人。 是非對錯，不該因身份的高低而帶上濾鏡！” 趙然塵眼神茫茫然，如同一個年幼懵懂的孩童，不知所措地蠕動著嘴唇。 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 沉痛地閉了閉眼，他苦笑一聲。 母親生前也常常告誡，生下孩子是父母的決定，並非孩子的意願。 她和父親當年不太想讓孩子受苦，發現意外懷孕後，挖空心思要打胎，卻沒有成功。 不得已，才生下了他。 這是父母種下的因，果由他以一生為代價來承受。 母親深感慚愧，直言父親為他而死的時候，心裡更多的是解脫和釋然，願他不要太內疚。 然而，周圍的人一而再再而三重複，是他害死了父親、母親，他生來就是有罪的。 如果死了，更加對不起父母的犧牲。 所以他得活著，好好活著，緬懷父母，敬重長輩。 趙然塵抱著腦袋，兩種思想進行著天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