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泠凡站在一片空闊的高地上,抬眸眺望遠處的營地。 她終於搞清楚了,為什麼趙然塵本來不屑於她的原始森林婚禮,後來卻大力支援。 感情趙然塵的實驗物件是原始森林植物! 來到原始森林,改造那些植物,操縱變異植株構建出一個強大的保護屏障,神族便有了第二個安身之所。 誰能猜到,神族的基地不是在島嶼內腹,就是在原始森林。 這裡可是遍佈危機的原始森林啊! 蟒蛇、鱷魚、電鰻盤旋,食人魚、毒蟲等來回穿梭,普通人進入必定九死一生。 嗐! 趙然塵的腦回路總是那麼與眾不同,和她家寶貝雪團兒有得一拼。 或許正因如此,雙方才能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鬥得分不出勝負。 蕭泠凡唇瓣噙著淺淡的笑意,似嘲弄,似輕蔑。 山風浮動,散落的髮絲隨風飄飛。 繡金線的黑色馬面裙隨之翩然起舞,襯托得她整個人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隨時都會乘風迴歸天際。 呲啦! 呲啦啦! 一道凌厲的、迅猛的聲響破空而來。 蕭泠凡耳尖豎起,第一時間捕捉到聲響的準確方向。 但她身形巍峨不動,恍若什麼都沒發覺,安靜地站在原地。 這些日子營地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午夜時分還隱約聽到有人在偷偷哭泣。 來這裡的路上,蕭泠凡特意繞了一大圈,發現地面上有未燒盡的紙錢。 神族來自萬年後,親人故友該死的早就死了,能來這裡的不足千人。 人數太少,又來自同一個地方,趙然塵絞盡腦汁地制定出一系列方法保全同胞。 基本上,神族人都待在基地,不會外出。 完成艱難任務的皆是底層執行者,真正的21世紀人類。 例如白家五口、祝清、馬招弟和蕭婷等人。 據她觀察,趙然塵來原始森林建造根據地,帶走了基地一半的人馬。剩餘一半人不是背叛者,就是無能卻野心勃勃者。 為避免情感糾葛,帶走的人馬和捨棄的那一部分人感情不深,沒多少牽絆。 即便基地的那些人被雪團兒殺死,這裡的人也不會燒紙祭奠。 且雪團兒進攻基地就是這幾天的事兒,營地裡的神族人不可能未卜先知,提早燒紙錢。 聯想到駭人聽聞的變異植株,她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那些植株不會對營地裡的人下手了吧? 思索間,那道聲響由遠及近。 蕭泠凡垂眸,看到黑色小皮鞋面上沾染灰塵,她靈機一動,順勢彎腰去擦拭灰塵。 呲啦啦! 事出突然,對方來不及改變攻勢,硬生生落在了蕭泠凡剛剛待過的地方,目標正是蕭泠凡的眉心。 一擊落空,對方心有不甘,馬上開啟第二輪進攻。 蕭泠凡擦掉灰塵,估算著時間仰起頭,“好巧不巧”看到一根成年人胳膊粗的藤蔓快速調轉方向,朝自己逼近。 “啊!” 淒厲的尖叫裹挾無盡的恐慌,響徹整片地域,驚起無數飛鳥。 蕭泠凡瞪大水眸,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兒。 藤蔓有智力,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緩了幾秒才回過神。 許是顧慮著如今是白天,被發現後不好隱匿行蹤,它猶猶豫豫的,最終選擇撤離。 猜想得到證實,蕭泠凡心下一凜,表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剛才那一聲叫嚷勢必引來一些關注,難保這會兒沒有人在暗處窺視自己。 她得做出符合自己身份的反應,才不會引起懷疑。 蕭泠凡俏臉慘白,雙手捂著胸膛,大口大口地喘氣。渾身力氣彷彿被霎時抽空,她半咬著唇,雙腿一軟,跌坐到地上。 “怎麼回事?” 趙然塵帶著一群人火速趕來,見她額頭一層薄薄的冷汗,急切詢問:“你受傷了嗎?” 蕭泠凡好似嚇壞了,一把抓住他的手,驚慌失措地喊:“樹……不!是一條藤蔓,很長很粗,它、它要殺我!” 前言不搭後語的,卻讓趙然塵等人齊齊臉色微變。 蕭泠凡假裝沒看到,惶恐得眼淚都要落下來。 “趙然塵,你信我,這裡有殺人的藤蔓,太不安全了。我們快點走吧,快點離開這裡!” 離開肯定是不會離開的。 趙然塵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來到這裡建立根據地,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輕易搬家。 但他嘴上是這麼說的: “泠泠,你眼花了。再過幾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你應該是患上婚前恐懼症,產生了幻覺。乖!我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蕭泠凡心底冷哼。 在眾人面前展現出一副深情繾綣、非自己不娶的態度,實則依舊是利益當頭。 幸虧她是個事業批,堅決不信男人的花言巧語,否則一定被吃得渣都不剩! 這般想著,蕭泠凡水眸撐圓,悽悽然地瞪著趙然塵,努力演好一個胡攪蠻纏的潑婦。 “你、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其實一點都不信我。” 用力推開男人,她手忙腳亂地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你是個自私自利的渣男,我不愛你,你非要強制愛;我遇到危險,你想的唸的只有婚禮!姓趙的,你心裡真的有我嗎?” 神族人聽到她指責自家偉大的主神,義憤填膺地捏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