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不到錢,這在張揚意料之中。
古玩這一行,就是這麼殘酷,有人撿漏暴富,也有人打眼虧本。
但打人,就不對了。
“賣假貨的那些王八蛋!”白芷嚶嚶哭道,“我恨死他們了!”
“羅貴民敢打人?”張揚臉色一沉,“打得重嗎?白叔他們在哪裡?”
“不重,他們在家裡,我媽頭都破了,張揚,我在外面公用電話亭給你打的電話。”白芷有些語無倫次了,“我要去找羅貴民理論,憑什麼啊?騙了我們的錢,還要打人!”
張揚連忙道:“白芷,你先別動,等我去了再說,聽話啊,我馬上來。”
電話裡只傳來白芷的哭泣。
張揚結束通話電話,顧不得洗筆,趕緊出門,去尋白芷。
在學校門外,正好有個擺擺車下客,張揚租了車,幾分鐘就來到了白芷家樓下。
白芷就在門口,蹲在角落裡,雙手捧著臉,眼淚還在流。
看到她那柔弱無助的模樣,張揚心痛不已,走上前,喊了一聲:“白芷?”
白芷起身,撲進他懷裡,抱著他道:“張揚,我好害怕,他們會不會打死我爸媽啊?”
張揚拍拍她後背:“不會的,走,我們先回你家,看看阿姨的傷勢,要是嚴重的話,先送醫院治療。”
“嗯。”白芷完全沒了主見。
白家,白景明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劉萍仰躺在他身邊,一動不動,嘴裡卻在不停的咒罵。
看到張揚進來,白景明勉強起身,說道:“小張,你怎麼來了?”
張揚看了一眼劉萍,她額頭上纏著紗布,看樣子是破了皮,傷勢應該不重,便放下心來。
“白叔,羅貴民怎麼說?”張揚問道。
“他蠻橫得很!”白景明唉聲嘆氣的道,“我們去找他理論,他回敬說,是我們打了眼,怎麼能怪他?還說什麼錢貨兩訖,概不負責,說這是古董行的規矩!什麼屁規矩!這分明是他耍無賴!這是詐騙!唉,這也怪我們,是我們眼力不行,打了眼,就該打落牙齒和血吞。還想憑藉交情退貨,這不是自尋其辱嗎?”
張揚扶他坐下來,問道:“怎麼打起來了呢?”
“你劉萍阿姨氣不過,罵了他幾句,沒想到他舉拳便打,他手指上戴的金戒指,又粗又大,劃破了她的頭,我上前幫忙,兩下里拉扯,就打了起來。”白景明憤怒的道,“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也這麼囂張!真是白瞎了眼,認識這麼個人!”
張揚心想,上次在劉文慶家,就看出這羅貴民不地道,千方百計想訛白景明的錢,可惜的是,躲過了初一,沒躲過十五,還是被他騙走了!
劉萍大聲道:“這件事,他涉嫌詐騙!我不會就這麼算了!我一定要告他,告到他丟官罷職!”
白景明嘿了一聲:“你就別逞強了!錢沒了,還能賺回來!可別再惹禍上身了。就算搞掉他的職位,又能怎麼樣?他後半輩子的工資,也就這麼多了!有了這十八萬,他去哪裡發展不好?怪只怪,我們鬼迷心竅,一心想撿漏,以為梁副所長靠得住,又相信了這王八蛋一回!”
劉萍厲聲道:“我怕他什麼?我做鬼也不放過他!”
張揚沉吟道:“打眼就打眼了吧,權當交學費了,古玩行裡,誰不打眼啊?劉叔,這幅畫的欺騙程度的確很高,你要賣出去,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劉萍的心裡好受了一些:“說得也是,我們買進來的,再賣出去就是了。”
白景明擺擺手,說道:“不行,我們做生意的,要是都這麼不講誠信,這行業就亂了!這一次,是我們自己貪便宜,想撿漏,結果被人打了眼,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好了,就不要再拿去害人了。”
張揚暗暗點頭。
劉萍在沙發上發瘋似的叫道:“白景明,你還叫不叫人活了?別人做生意就能殺黑,我們就不能啊?十八萬哪!我不管,我一定要賣掉它。”
白景明拿起那幅卷軸,重重扔在地上,生氣的道:“我白景明寧可窮苦一生,也不製假售假!明知道是拼接畫,我還拿去害人嗎?我寧可把它扔掉!”
張揚伏身,把畫撿了起來:“白叔,這畫也是清人作品,多少值幾萬錢的,扔了就太可惜了。”
白芷拉拉張揚的衣角,低聲問道:“這畫到底能值多少錢啊?”
“昨天晚上,我也沒細看此畫,只留意到它是拼接的了,來,白芷,幫忙展開,我再看看。”張揚讓她抓住畫的天杆,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