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斯大林格勒的戰役也隨著逐漸變冷的天氣逐步進入高潮。
入城後長時間的拉鋸戰,
使得斯大林格勒的精神價值,遠超他的實際價值。
德軍士兵嚴格遵循著他們元首的命令,走到哪裡,就要守到哪裡。
在這裡死亡如同彈殼般普遍,敵我距離不再是用米來丈量,而是用屍體,用那溫熱亦或者堅硬的血肉。
殘垣斷壁中每時每刻都有因為踩踏地雷傳來的爆鳴,厚重的虎式坦克,在滿目瘡痍的瓦礫長巷中如同被沼澤困住的野豬。
不出一個小時就會被士兵亦或者空中盤旋的蘇俄殲擊機,打成嶄新的路障。
如果世界真的有地獄的話,
現在的斯大林格勒就是貨真價實人為製造的地獄。
為了打贏這場仗,
幾十萬德軍外加,奧地利、捷克地區組成了二十餘萬僕從軍,直接或間接投入到這場戰爭的超過一百萬。
蘇俄也一樣,
莫斯科、西伯利亞、增派的援軍往往還沒等整修就被投進了屠宰流水線,整個斯大林格勒城區的居民也成了他們最好的助力。
數萬工人自願加入到了自願抵抗佇列,
帶著工廠的灼熱衝向了戰爭的墳場,只為給後方的工廠多爭取一些,生產時間。
只留有百分之三十不到勞動力的城內工廠二十四小時運轉,
保家衛國的信仰就是他們最好的腎上腺素。
和隆美爾預想的一樣,
安布雷拉不捨得將兩個師扔進巷戰,在讓一號集團軍付出十餘萬人的傷亡,將他們趕出高加索地區後。
古德里安的部隊就此止步,
只有零星的幾架盤旋在斯大林格勒的安布雷拉偵察機能代表他們依然是德軍的一個重大威脅。
廢墟中,
幾個德軍喘著粗氣,
灰暗的眼神絲毫看不到任何生氣,像是一具依靠命令進攻的行屍走肉。
隨處可見的蘇軍屍體像是標榜著他們侵佔中心樓房的成功,
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為了這個成功他們像老鼠一樣在瓦礫間找路,像老鼠一樣躲著陰暗的角落吃東西苟延殘喘。
往往一個房子,
他們佔領了客廳卻依舊要和蘇軍為了廚房拼個你死我活。
將白色藥物連同著繳獲的蘇軍黑麵包,接著冷水一口吞下,滿臉汙泥計程車兵整個人的精神瞬間振奮起來。
剛才還疲憊不堪的神色,立刻恢復到了可以閒聊的精力。
“真夠該死的,這些蘇軍近是些窮鬼,現在要三塊手錶才能換一個肉罐頭了,繳獲的這點還不夠我們吃三天。”
“等明天看看能不能運氣好點,在哪個倉庫繳獲一堆烈酒和醃肉。”
“我聽說第二步兵排之前就繳獲到了,這群蠢貨運氣是真好啊。”
身旁看著逐漸下拉的太陽,枕著屍體休息的德軍士兵,絲毫聽不見感情的回答道:
“那群蠢貨?他們今早在第二大道遇到了蘇軍的主力,全死光了,可惜啊好東西都餵了死人。”
“全死了?真是tm該死的世界,不過你也別吐槽他們,起碼他們還能在死之前有一頓像樣的大餐吃,我們只能挖著麵包屑,繼續等死。”
嗑藥計程車兵剛準備繼續起身搜刮搜刮附近的屍體,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值錢貨。
咻——
一枚子彈趁著沒有完全落下的夕陽,穿過窗戶給他心臟做了個名為貫穿的小手術。
“靠!好了現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身為第一步兵排僅剩的最後一人,
靠著屍體計程車兵急忙躲在屍堆後,默默給自己做了一個晉升儀式,慶賀自己成為排長後,拿出隨身的染血小本將剛剛倒地的湯姆·修斯名字劃掉。
想了想也將名單上僅剩自己的名字也一同劃掉,
哪怕他能挺過今夜,
他也不覺得自己能活著走出斯大林格勒,
約裡克多·諾那契的名字被鉛筆的黑線劃去。
等到夜色徹底覆蓋這個人間地獄,
諾那契左右打量四周後,這才辛辛站起身,剛準備將剛死沒多久的戰友屍體拖回來,將值錢貨帶走。
樓外等候已久的狙擊手,
趁著模糊的月光,
一槍將他腦子上開了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