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實習期三十年?”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再過三十年,我都要五十歲了。” “老闆娘,這是地府的規定,跟你的年齡無關。”小馬哥仍舊耐著心跟我解釋。 我一想也對,地府又不是我說了算,我不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凡人,死了之後也是要下去的,當然也要遵守那邊的規定。 再說了,就算我嫁給了顧以琛。 他也不過是個鬼差,也是受地府管轄的,也要遵守地府的規定。 就在我想繼續接著問的時候,門口又傳來一陣“咳咳咳……”的咳嗽聲。 我跟小馬哥齊刷刷抬頭望過去。 一個嘴裡噴著火星子跟黑灰的黑乎乎的魂魄,走進了門。 我的老天爺,在我看來,她這個樣子簡直像是還沒燒透的大煤塊,仍然在持續的燃燒中,就這個樣子就進門了? 那還不得走到哪裡,都引起著火呀? 更別提她嘴裡噴出的燃燒後的味道,挺燻人的。 而且,我看她頭髮應該是長的,雖然整體上黢黑,但能大概地看出來是個女的。 “咳咳咳……請問這……是天意旅館嗎?”她真的是一邊咳嗽,一邊說話,一邊想噴壺一樣噴火星子跟菸灰呀。 “是的,請問有什麼需要幫您的?”小馬哥臉上掛上了職業性假笑。 “我咳咳……想找我媽,我是剛被燒死,從天上落下來了天意旅館的廣告單,咳咳咳……不好意思,我控制不住自己噴……”黑乎乎的魂魄忍不住咳嗽。 “好的,稍等。”小馬哥摁了下桌子上的摁鈕。 兩三秒鐘之後,穿黑色中山裝的大叔就飄出來了。 “小馬哥,有什麼活兒?”中山裝大叔飄著問。 “老韓,這位剛來的顧客,想找母親,你帶他去剛才那位房間見個面,問問兩個人認識不?”小馬哥吩咐。 “好,”老韓衝噴火的黑乎乎魂魄招了一下手,“跟我來吧。” 老韓帶著他,一前一後地進了樓道。 他們進了樓道之後,沒過多久,顧以琛就進了門。 他見到我,眼睛微微一亮。 他像平時那樣,走過來先摸了摸我的臉。 我彎唇催他先坐下,臉上掛著甜蜜的笑意。 他可能也覺察到我的狀態比剛才好多了,輕聲問我,“怎麼樣?好點兒了嗎?” “嗯,以琛哥,能講講剛才那邊發生的事情嗎?”我軟著聲音求他,“你是不知道呀,剛才一前一後,來了兩個被燒死的黑乎乎的魂魄,有一個年輕的,說話的時候,嘴裡還噴著火星子。” 他沉默了一瞬,隨即嘆了口氣,說道,“哎,你看到的那兩個,我估計就是振華水暖的老闆娘和她的女兒,可惜呀,” “怎麼呢?”我不明白顧以琛為什麼說可惜。 發生火災,明明就是意外呀。 怎麼還能說可惜呢? “怎麼?那個千金大小姐活著的時候長得很漂亮?所以死了可惜?”我有點兒吃醋了。 “嗯,”顧以琛深深吐出一口氣,沉思了一下,一臉認真的說道,“主要是她剛被消防員拉出來,裝上殯儀館的車,我就聽到她爹的女朋友,給她爹出主意,要把那個女孩兒賣掉,配陰親。” “這親爹真夠心狠的,剛死就給配陰魂,榨乾女兒的最後一點價值。可見有多麼的不待見這個女兒和死去的妻子。”我忍不住替哪個噴火女抱不平。 尤其是聯想到我自己,一個活生生的十九歲女孩兒,不也嫁給了鬼差顧以琛嗎? 真是有點兒感同身受。 “老闆,他爹是不是怕女兒沒有地方埋,所以才給配陰婚的?”小馬哥倒是說出了另外的看法。 “肯定不是,她爹有錢,燒這一下,損失不了多少,我聽到他家員工說,老闆娘入了財產保險。所以,這一下,是拿自己跟女兒的命給換成錢了。隨便買個墓地也花不了多少錢,他不會拿不出來,就是不愛,所以把老婆孩子的命,用來換錢。這種事兒我見過太多了。”顧以琛說著也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那要不要管管,這種壞人怎麼就光害人呢?”我氣的咬牙切齒。 “這是人間的事,我們作為鬼差,是管不了人間的事的。”顧以琛頓了一下,“可是這件事,因為老闆娘每年都買財產保險,一旦涉及到保險公司賠償的事,那肯定會查的很細的,所以,如果母女倆有冤情,保險公司就會幫著伸冤。” “不愧是世家少爺,”我順著顧以琛的話接道,“既然是這樣,那咱們就靜靜地等結果就好了。對了,這樣的魂魄,在咱們天意旅館是白吃白住嗎?” “當然不是。”顧以琛一口否定。 “為什麼?”我追問。 顧以琛輕輕嘆氣,眼神幽暗,“你願意做賠本的買賣?” “……不願意。” 我可不會幹賠本的買賣,我原本就一窮二白,現在好不容易,拿自己換了這點兒財產,我怎麼可能允許賠本? 顧以琛也沒再說話。 倒是小馬哥岔開話題,“我前段時間還聽說,隔壁鎮上也發生了這麼被配陰婚的事兒。” “哦?說說。”顧以琛沉默了幾秒,開了口。 隨後,小馬哥就開始給我和顧以琛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