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
文玉兒以為下雪下的耳朵感冒了。
“那個殺千刀的韃子,二皇子。”墨菊從後頭跟了進來,臉色很是不善。
文玉兒回來後,有同她們講過一路上的遭遇,只不過簡略了很多,但兩人心裡都清楚,怎麼可能會有她說的那麼輕描淡寫呢?
哪些個苦,兩個丫頭恨不能統統幫她受了,對那殺千刀的韃子,更是恨不得喝其血痰其肉。
這倒好,這賊廝居然敢大搖大擺的上門,可恨就恨在,心中明明有一團火在燒,卻不能對他做什麼,心裡的憋屈勁兒可別提了。
“他來幹什麼?”
文玉兒的語氣也不太好,那種冰冰涼涼的,蛇盤在脖子上的感覺又來了。
“帶來兩個隨從,其中那個女韃子還是個大肚子……說什麼三娘子的朋友,特來拜會。”
魯特和阿莉爾!
文玉兒從床上彈起來,“給我梳洗。”
到要看看,這條毒蛇又噴什麼毒液。
文家大廳裡宋氏,臉色陰沉的坐在主位,白姨娘一如既往的站著身後,坐在下首的文登文榮,虎視眈眈的盯著察克。
魯特和阿莉爾清晰的感覺到,空氣中飄蕩著,對方毫不掩飾的敵意,偏偏察克不以為意,慢條斯理的喝著碧綠的茶湯。
宋氏額頭的青筋,不由得跳了跳,早知道來者是誰,別說是茶,水都不會給他上一口。
環佩叮噹聲由遠及近,眾人不約而同的抬頭,察克只瞧見裙裾飄揚中,朝思暮想的人兒,像只雪精靈般踏雪而來。
文玉兒向宋氏行禮之後,直接對魯特點了點頭,然後熱情地對阿莉爾道,“天水雖沒有拉貝爾草原的壯闊,卻有另一番美麗,不若我帶你去院子裡逛逛?”去時一個眼神也沒留給察克。
“文三娘子好似,對阿莉爾的到來一點都不驚奇?”文玉兒不理不睬,卻架不住有些人,想來刷一刷存在感。
文玉兒好似這會才瞧見察克,一雙烏目閃耀著奇異的光芒,“王子殿下這話說的好生奇怪,吾皇陛下大壽,友邦來賀,安陽城門口瞧熱鬧的人山人海,就不信我也去湊湊熱鬧?”
當初高臨這個妖物,萬般懷疑揣測,她愣是沒有露出一點馬腳,察克這點道行,落在眼裡又算得了什麼?
這個女人的牙尖嘴利,當初早就領教過了,察克無意與她作口舌之爭。
“本皇子今日來有兩個目的,這其一呢,就是讓你們老朋友,彼此見個面敘敘舊,這其二嘛……”
察克用不明意味的眼神,瞟了文玉兒一眼,“一個多月的朝夕相處,本皇子對文三娘子你心嚮往之,今日特來登門提親……”
“噗……”
文玉兒剛剛含在嘴裡,還沒來得及嚥下的一口熱茶,悉數噴到了察克的臉上,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文家諸人連帶著魯特和阿莉爾,均被雷得外焦裡,愣在當場。
很快,文玉兒鎮定下來,薄薄的嘴唇微微一勾,說出的話語帶著絲絲的涼意。
“對不起啊!二王子殿下,您來晚了,我已經定親了!”
哼,什麼一個月的朝夕相處,以為就憑這,就能夠威脅到她,逼她就範嗎?
別人會不會就範她不清楚,她文玉兒卻是決無可能的,並且以她對宋氏的瞭解,就算絞了她的頭髮,送進廟裡當姑子,也不會把人嫁給青霜韃子。
果然,宋氏那張臉陰沉得,能夠像外頭一樣下雪,茶盞重重地往桌上一磕,杯蓋一跳,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文家小小的商戶,招待不起王子殿下這樣的貴客!”立即就讓身旁的粗使婆子送客。
婆子送走了察克一行,宋氏一個茶盅就淬在地上,指著文玉兒的鼻子一通臭罵,“……就知道招惹是非,得虧有下家把你給接收了,否則……”。
文玉兒:“……”,這是親生的嗎?她怎麼覺得是買首飾隨便添的搭頭?
宋氏這邊發生的事,文清兒是一概不知,出閣在即,宋氏免了她的請安,呆在屋裡老老實實的繡嫁衣。
雖說像文家這種,缺什麼也不缺錢的主,嫁衣大可不必自己繡,比如文玉兒,婚期不比她晚多少,可沒見她動過一針一線。
想到文玉兒,文清兒抿嘴一笑,這位三姐姐也真是豪氣,直接把嫁衣這種事丟給了秦王,“嫁不嫁的我倒無所謂,婚事是你提出來的,所以這嫁衣啥的,由你想辦法搞定!”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原來她這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