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坤、田鈞樓兩家雖然平時各吃各的,但住在同一座王府裡,日常的嚼用也是從王府的公賬上撥的款,每年的除夕都會一起吃團圓飯一丐守歲。
府裡兩家並起來也沒多少主子,女眷就更少,往年圖個熱鬧也沒把幾個女眷孤零零的分開,如今多了一個“青蘿”,秦氏考慮著要不要男女分桌。
高臨知曉“青蘿”其實是個“男兒身”,男女分桌少不得又要麻煩一場,況且秦氏身體不是太好,還是不要讓其多費神的好。
秦氏卻只當高臨不願意與“青蘿”分席,“青蘿”又出身鄉野,也許不太習慣,笑了笑也就不再堅持。
華燈初上,信王府的大廚房裡開始忙碌起來,高臨端了個冰裂紋的碟子,裡面盛滿水晶馬蹄糕。
“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這晚膳還有得等呢!”
一副過來人經驗十足的模樣,“你那些東西別搗鼓了,又跑不了,先吃點點心再弄,剛出鍋的馬蹄糕涼了就不好吃了。”
文玉兒提煉青黴素,正到關鍵步驟,哪裡能說停就停,頭也不抬的對高臨道,“先擱著吧,我這正忙著呢。”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在眼下投下一排陰影。
高臨端著水晶馬蹄糕,很沒形象的往醉翁椅上一躺,就那麼躺著,愜意的拈起一塊馬蹄糕丟進嘴裡,微微眯著雙目,邊哼著小曲邊看文玉兒忙碌。
倒有那麼幾分歲月靜好的意思。
不知不覺一碟水晶馬蹄糕,被他消滅了大半,文玉兒那邊卻沒有休息的意圖,高臨瞧了瞧手頭邊的馬蹄糕,又瞅了眼那邊的文玉兒,皺著眉頭似乎很苦惱。
思付一刻,眉頭舒展開了,端著馬蹄糕來到文玉兒的身旁,“今天能弄好嗎?”
一邊問話一邊狀是無意的,拈起一塊馬蹄糕塞進她的嘴裡,文玉兒原本要說的話,就變的含混不清起來。
也不知高臨聽明白沒有,只見他點了點頭,又拈起一塊水晶馬蹄糕塞進她的嘴裡。
就這樣文玉兒手裡不停,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高臨說著話,把半碟子水晶馬蹄糕,消滅的乾乾淨淨。
而田鈞樓那一房,田羽安正在屋子裡翻箱倒櫃,第一次和美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飯,怎麼著也得拾掇得風流倜儻,把往日在美人面前,丟掉的形象給挽回了。
其實一點都不想不明白,你說兩人第一次見面,他就把那間唯一的上房讓給了她,姿態之高,動作之瀟灑,為什麼美人就是對他沒有好感呢?
田羽安對著塌上鋪了一地的,五花八門、花花綠綠的衣裳,直撓頭。
齊若宣那個醜八怪,在討美人歡心方面肯定不是他的對手,至於田不白倒是不用費心,那小子跟齊若宣那醜八怪兄弟感情好著呢,怎麼著,也不會對美人下手。
算來算去只有田羽平那個死瘸子,裝可憐討美人關心,那天美人不就收了他的梅枝了嗎?
田羽安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裝個病,勞動美人軍醫過來給他瞧瞧。
“大少爺,大少爺!”青衣小廝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顧不上喘氣,低眉順眼的討好道,“小的打聽到了,今個晚膳,二少爺穿那件月白的華裳……”
小廝話未說完,田羽安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當真?”
小廝被他揪得喘不過氣來,但還是小雞啄米般的點個頭,“千……千真……萬確,小,小的,打聽的真真的。”
“啊呀!”
田羽安怪叫一聲,他就知道那小瘸子沒安好心,走病態路線惹得美人垂憐。
他豈能讓他如意?
可偏偏他田羽安一向不愛穿白色的衣裳,要用起來,衣櫃裡一件沒有。
“走,咱趕緊上街!”不管花多少銀子,一定要到成衣鋪挑一件,能把田羽平給比下去的衣裳。
小廝哭喪了臉,“大少爺今個可是年三十……”,有哪家成衣鋪子,這會兒還開啟大門做生意的。
不得不說孫氏與田羽安真的是夫妻倆,那小心思真是如出一轍,一點都不帶走樣的。
多幾天前,就開始盤算著,怎麼樣在年三十的團圓席上,把那鄉野村姑擠兌得無地自容,早早的去豐慶樓,定了一套華貴的紅寶石頭面。
這大過年的銀樓本來就忙,忽然又橫插出孫氏這一樁生意,也是拼了老命,加班加點才終於趕在三十這一天完工。
這套頭面很貴重,孫氏怕丫鬟辦事不牢,自己親自上門取貨,並且當場試戴,惹得很樓裡,其他顧客人人誇讚。
“夫人帶上這套紅寶頭面,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