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川口成心中還是懷疑張宗昌的,只是張宗昌太滑頭。不過張嘯林也必須敲打。既然是狗,想打就打。
於是一路盤問完,三天過去了,張嘯林也給打的不像個樣子。
這階段外邊也傳出風聲,金九公開宣佈韓人愛國團為此事負責,將自己怎麼策劃怎麼安排都丟出來,並警告日本要是再敢放肆還將繼續刺殺云云。
等日本人將這群人放出。
張宗昌不避眼線的直接去杜公館,進門就叫:“可累死我了。”
杜月生請他進書房,拱手道:“昌哥辛苦了,可把兄弟我擔心死了。”
“放心,他們沒法對我下手的,我還有用的。再說金九不是扛了嗎,他人呢?”張宗昌對杜月生叫自己娼哥已經麻木。
“去浙江了。”
“我在你這裡混會兒,然後去老頭子那邊,這段時間就做和你們複合的模樣,等日本人找我,我特麼就說心冷了。老子忠心耿耿只要好處還給關這麼長時間,心裡不快活,以後準備專業針對東洋一百年。”
“是這個理,你沒點脾氣不趁機要點好處都不是你了。”杜月生一顆心放下撫掌笑道。
張宗昌和他嘻嘻哈哈沒有任何心理負擔,這讓杜月生也不禁佩服。
他知道,自張宗昌決定留下後,他就沒有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但作為兄弟他不能這麼無所謂。
這個訊息理所當然傳遞去川口成耳朵裡,聽說張宗昌撒野似的到處說日本人不是東西云云,川口成和升職的小野少佐嘆道:“不管怎麼樣,這個人是不能放棄的,白川義則在他身上花費的功夫是值得的。”
“他的態度有些過於做作。”小野對張宗昌骨子裡就不信任。
川口成以過來人的身份道:“這就是他,裝腔作勢是為更大的好處,他是聰明人,不得罪國民政府,靠著韓系,卻又暗地裡親近我們。如果在亂世,他必定會成為梟雄。”
小野很意外:“這不是亂世嗎?”
川口成搖搖頭:“這是盛世,我們的盛世。對他來說,他除了名望什麼都沒有,當他把兵權給蔣的時候就註定他退出第一舞臺了。所以他對韓系也是不滿的。”
小野不能理解這麼複雜的心理分析,轉頭問張嘯林的情況。
張嘯林正在養傷,日方屢屢前往慰問做足姿態,而張嘯林感激涕零。還有個情況就是,全上海都知道張嘯林給收拾的不輕,但他絕口不提還避而不見任何探訪,只說最近風頭浪尖上要避嫌。
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就是狗臉給抽腫了嗎?
當然,如日方就這麼點花招那就錯了。
安撫兩張之外,日方直接捏造出一個犯罪同夥的供詞,和中國方面打起了官司,在淞滬停戰協議談判期間各種胡攪蠻纏。等協議簽訂後,又在中國警察接管日軍撤退後留下轄區時各種刁難羞辱不一而足。
但就在大家以為事情只能如此時,川口成忽然於四月底的一日來到了杜月生的府上。
這天也是韓秉青抵達英國遇到凱斯普的日子。和過往對杜月生的客氣有禮不同,這次川口成來的時候面色很冷,他拄著柺杖穿著西服戴著禮帽,在杜月生含笑走出來後他竟當著杜門眾人的面倨傲的道:“進去就不必了,杜月生先生,我這次來是和你交
代幾句話的。”
“哦?”杜月生是個綿裡藏針的人物,見他畫風不對也沒有變臉,只哦了聲靜聽下文。
如果加個請說,要是對方說話不好聽就丟人。
要是不客氣的說你什麼意思,對方畢竟是東洋人,反咬一口說他無禮也不好。
這種市井裡的道道放在此刻恰到好處。
川口成繼續著劇本,手裡的柺杖篤了下地面,沉聲道:“在日本和貴國發生糾葛之際,聽聞杜月生先生為某些方面出力不小,事已至此,往事不必再提…”
“要提。”杜月生忽然道。
他笑眯眯的看著川口成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頭。
川口成也是個心智傑出的人物,同樣不理只管繼續說自己的:“但是下次還望杜先生多多考慮自身的利益和安危,不要做出過於激怒我方的事務來。”
說完他準備轉身,身子卻被杜月生拽住,車則給萬墨林攔住。
川口成臉色劇變一抖手臂:“放肆!”他惡狠狠的看著杜月生:“你好大的膽子,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市井裡的癟三也敢觸碰我?”
杜月生毫不介意這種蔑視,繼續笑呵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