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橋洞的路上,我被人攔住了。真討厭,又是這群人。
“喂,小流浪漢,今天你弄到飯吃了嗎?”又是那個臉上有一道刀疤的混蛋。
“哈哈,我猜沒有吧,不然他怎麼面黃肌瘦的?”
“不不不,他向來是這樣,沒爹沒媽的孩子嘛。”
“哦哦哦!哈哈哈!”
“請你們讓一下,我想從這裡過。”我直視著他們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說著。
“想從這裡過?可以啊,從這裡鑽過去。”刀疤男輕蔑的看了我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胯下。
“哈哈哈,鑽啊,你鑽了我們不但讓你過去,還給你塊麵包怎麼樣?”他們中的一個人大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發黴的黑麵包,對著我說道。
“不但有面包,還有啤酒吶,你看,新鮮的啤酒哦!”另外一個人拿著一個瓶子。從瓶子裡飄出的味道,我就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啤酒了。
其他人聽了這話,都肆無忌憚的笑著。
我沒有說話,只是直視著領頭的那個人的眼睛。
“呸!”那人吐了口痰,對著他所謂的兄弟們大笑著說道,“喲,你們看,他還瞪著我吶,哈哈,我讓你瞪!”說完他一腳踢在我胸口,其他人彷彿聽見了命令一樣,圍著我狠狠地打著。
我只能盡力抱住頭,縮著身子忍受著。
這已經是常態了。
我是一個孤兒,我父母離開我的時候我只有七歲。我忘了他們是怎麼死的了,我也記不清自己是怎麼流浪到這座城市的。我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了——名字這東西對我來說實在沒有什麼用。
在我的記憶裡,這座城市有一段時間顯得很熱鬧。街上有許多人奔走著,我看他們手裡都拿著很多漂亮的或者金燦燦的東西,去一個擺滿了麵包的店裡換上一些麵包。
很快,麵包店裡的麵包就被他們換完了,而後面來的人則什麼也換不到,不論他們哀求也好,怒罵也好。
從離去的人的嘟囔聲中,我知道了我們的國家投降了,需要賠償大筆的錢,所以什麼經濟什麼的就崩潰了。這些東西我不懂,我只知道原本街頭那家會給我過期麵包的麵包店再也沒有給過我東西吃了。
那段時間我一度覺得我快要餓死了。不過好在上帝沒有放棄我(我也不知道上帝是個什麼,只是那座有吃的東西發的教堂裡,經常有人祈求上帝憐憫),我的一個朋友和我說,三條街外,有棟小樓,每到晚上就會有一箇中年婦女端著一些食物出來,分給周邊的流浪漢。
我大喜過望,立馬就和朋友一起趕到了那座小樓外等著。
到了傍晚,果然有一箇中年婦女端著食物走出門口,周圍等著的流浪漢們趕忙圍了上去。我和朋友也努力往裡擠,由於我們兩個都很小,所以我們很輕易的就從縫隙裡鑽到了前面。
那個中年婦女注意到了我們倆,“可憐的孩子,這些麵包你們拿去吧。”她說著遞給了我們兩個一人一個麵包。
我們接到手立即塞進了嘴裡,因為我們已經注意到旁邊的人看我們的眼神了。
就這樣,我們每天傍晚都準時出現在那裡,中年婦女也準時給我們送吃的。
她給我們的這些食物真的非常棒,沒有發黴,只是有些被咬過一口,但更多的還是完整的。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約有三年,直到有一天傍晚,我們親眼看見一群穿著黑色警察制服的男人舉著槍衝進了小樓。然後響起了數聲槍響,從那以後,那名中年婦女再也沒有出現給我們送過食物。
後面我知道了那群人的名字叫蓋世太保,他們進去是清算出賣祖國的人的。那些叛國者靠著出賣同胞而獲取了鉅額的財富,這也是為什麼現在所有的人都在擔心吃飯問題,而小樓裡的人從不擔心食物,富有到有些食物吃一口就扔掉的原因。
而那個給我們送食物的人是小樓裡的女僕,蓋世太保並沒有為難她,而是將她送回了鄉下。
雖然沒了小樓這個食物來源讓我感到很遺憾,不過我也不會因此而餓死——街頭那家麵包店又有過期的麵包發給我們這些流浪者了。
應該是“經濟”這個東西又回來了吧?
我個人認為人這個東西是醜陋的,當他們昨天還拼命想著明天的食物在哪時,他們都善良的神父一樣。可一但他們開始不用愁明天的食物時,一些人就會開始找樂子。
一些是比較正常的娛樂,一些則是以傷害握不起拳頭的人為樂。
刀疤臉這些人就屬於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