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佘笙氣喘,佘老太爺兒女雙全,已是古稀之年,倒是沒有聽到什麼淒厲的哭聲。
武大娘忙吩咐道:“小梨,還不快去給東家熬定喘湯,東家,你這身子冬日裡還是不要出來的為好。”
“武大娘,我無礙的。不必在熬湯藥了,這麼苦的藥不喝也罷。”佘笙冷聲說道。
小梨焦急道:“怎能不喝藥?鍾大夫說了您這藥是不能不喝的啊?”
佘笙有著自己的打算,最終還是沒有喝藥,坐在馬車之中,她掀開簾子望著道路兩旁的樹木,冬日來了,萬木都枯萎了。
“小蘭,小梨,你們都進來。”佘笙將毯子蓋住了全身。
小蘭小梨聽到佘笙的聲音後,掀開一些車簾就躋身進去,生怕開了一絲大的縫隙會讓冷意進去。
“小姐,您怎得臉色那麼難看?”小梨瞬間就落了淚。
小蘭忙呵斥道:“小梨,還沒有道佘家內,到了佘老太爺墳前再哭。”
“我這不是哭,是進了沙子罷了。倒是你,這般大聲不怕嚇著小姐嗎?”小梨擦著眼淚道。
佘笙就知道,小蘭和小梨在她面前向來都是要吵架的。
“小蘭,小梨,可還記得我與你們初見時候的情形?”佘笙道。
小蘭握拳道:“自是記得的,七年前,我不過是個武館的小學徒,被師姐陷害趕出,快要餓死之時,二小姐給了我一個饅頭,然後將我帶回了府。”
“記得就好,你們兩個都是佘錦心善救下來的,等我去後,你們要對佘錦忠心耿耿,知曉嗎?”佘笙喘著氣道。
小蘭忙道:“小姐,您說些什麼呢,您會長命百歲,定比奴婢們活得長的。”
“小蘭,我的身子怎樣我自己清楚,咳咳,怕是捱不過今日了,佘錦的婚事你們一定要把好關,告訴佘錦,佘開行是佘家可信之人。
還有我離去後,她最好還是回到佘家,有佘開行在是不會讓族中之人欺負她的。在我的書房內有一個暗格,裡面是我這些年來的積蓄,裡面有給你們兩個的嫁妝,錦兒的嫁妝也在裡面,咳咳。”佘笙手攥緊著毯子咳嗽著道。
小梨早就泣不成聲了,忙哽咽這吩咐馬車師傅往醫館趕去。
佘笙忙道:“不必了,去佘府,我若死在佘府,佘錦也肯來了吧。”
“小姐,你會沒事的,小姐!”小梨哭得肝腸寸斷。
小蘭也落下了淚,看著臉色漸白的佘笙道:“小姐,您不能死,王管事那邊您還沒有給他一個解決的法子呢!”
佘笙語氣冷淡道:“我死了,一壺茶坊以東家喪事之名,停坊三個月,等新茶上來再開業,蘇家注重風水一說,定不會要死了東家的茶坊中的茶,怕是會自己退掉訂單,咳咳,咳咳。”
“小姐!”
“那年的雪下的好大,多活了十年,也夠了。咳咳咳。”佘笙用帕子捂住了嘴,直直暈了過去。
“血,小蘭,好多的血吶!”
帕子上面全是殷紅一片,小梨手顫抖著說道。
小蘭忙道:“快些去,去,去佘府旁邊的顧府。”
“哪裡是何處?”小梨帶著哭腔問道,“這還是趕緊去鍾大夫吶吧!”
“不,去,去顧府!”小蘭肯定道,昨日裡的藥物是從顧府的藥房裡拿的,若是回城中醫館要約莫著一個時辰,定是來不及了的。
顧府。
大早上被鞭炮聲吵醒的顧延拿著書在房內翻看著。
景抬頂著一雙惺忪睡眼道:“隔壁這大清早煩死了,好不容易從杭州城內的準備喜事中抽身出來陪你,早知還是留在杭州城中倒也沒有這等煩人的炮仗聲。”
顧延放下書道:“紅白事,再煩也得隱忍,你在杭州城中王妃怕是要讓你做好些事情的,畢竟是蘇家最寵愛的小女兒出嫁。”
“是吶,長安人人都傳蘇珍珠心儀之人是你。你倒好,對人家瞧都不瞧一眼,人家等你都十八歲了,這才只能嫁到南王府中。”景抬在兄弟面前向來是有一說一的。
“相爺,門口來了兩個姑娘,揹著一個看著將死過去的姑娘,說要來見你。”門房站在門外稟報道。
顧延眸子一睜,跟著門房匆匆地出去,遠遠地便知道是佘笙。
大步過去,從小蘭背上接過佘笙,修長的大手略有些抖地搭上了佘笙的脈搏。
“她今早沒有喝藥嗎?”顧延掃視著兩個侍女。
“小姐說藥太苦,不願意喝。”小蘭垂頭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