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裡頭,萬籟懼寂,連守衛官兵的腳步聲都無。
佘笙口微有些乾燥,聞得一股香味,便睜開了眸子。
摸了摸身旁是一片冰冷,不知顧延走了有多久。
她探手往身邊摸去,賬本已不見了蹤影,顧延定是拿著她的賬本去威脅北漠官員去了。
佘笙猜測著,捏緊了手,早知就不該將她的事告訴給顧延。
“阿姐,你總算是醒了。”房內傳來一道男子之聲。
佘笙取出了放在枕頭之下的匕首,盯著自外屋而來的人。
蘇珍川脫下了漆黑色的披風,跨步而來,眸子裡頭兇狠地瞪向佘笙道著:“阿姐呀阿姐,你這是作何呢?
弟弟可不似顧延一般狠心,會殺了沙飛揚與万俟微,真得難以想象顧延是如何對著万俟微那張臉下的去手的。”
“蘇珍川,你出去!”佘笙冷冷地說著。
蘇珍川走到了佘笙床邊落座而道:“阿姐,弟弟是來問你要一樣東西的,你若是給了,弟弟必定會離去的。”
“什麼東西?”
“傳說之中先祖留下的寶物。”蘇珍川奪下了佘笙手中的匕首道著。
佘笙冷冷道著:“這先祖留下的寶物顧延三日後會啟程送回長安,你若是要半路上劫走寶物會更方便些,此等關乎朝堂的大事,顧延又豈會告知我呢?”
“阿姐,如若你不交出寶藏來,今日你可會沒命了。”蘇珍川拿著匕首抵在了佘笙的脖頸之上。
佘笙無謂地說著:“本坊主還未去見過尋荇呢,如若我沒了命,尋荇也活不了,尋荇若是不再人世了,可憐晴丹姐姐得日日以淚洗面了。”
“佘笙,你拿一個女嬰來逼迫我,虧你也做的出來。”
“我本就是商人。”佘笙道著。
蘇珍川放下匕首道著:“好個商人,顧延以為有祖父幫其尋來邊境軍隊就無礙了,我今日帶了西梁五萬兵馬來這綠洲,就算你不告知遲早有一日我也翻得出來這寶藏!”
“五萬兵馬?本坊主可不是被唬大的。待到十月秋高氣爽之時這西梁那頭便要落雪了,到時那高原地帶天氣惡劣。
西梁人的都城定是守不住的,現下還不傾盡全西梁之力抵抗大印軍隊,哪裡還會給你五萬兵馬?且有這個異動北漠邊境處的大印探子豈會不知?”佘笙顯然是不信這蘇珍川之話的。
蘇珍川道著:“你若不信,出去一看不就知曉了嗎?”
佘笙在中衣外頭披上了披風一望,外頭還真的是一片燭火發著光亮。
一女子在門口處穿著大紅色的盔甲,手中拿著一把劍,佘笙扣緊了些衣裳,這女子瞧著她好似是殺父仇人一般。
佘笙可不知在何處得罪過她?
“川郎,這便是那個毀了我等黑水計劃,讓你我功虧一簣的佘笙?”薩嬌嬌執劍而道著。
原來她便是與蘇珍川勾結的西梁人,這川郎二字也太親密了些。
佘笙點了點頭道著:“正是我。”
“原是你,毀我了的大計,本宮饒不了你!”薩嬌嬌過來對著佘笙就揚了手。
佘笙厲眸瞪向她道著:“你若是敢碰我半分,這寶藏我寧可毀了。”
蘇珍川也攔住了薩嬌嬌的手說道:“她是我阿姊。”
“若是你阿姊又怎得和你處處作對?黑水一事我等本可取得一大筆銀子,都是她讓本宮白白失去了奪得西梁的好時機。
如今眼看著天快要冷了,這薩沐又有太子與蘇通相爺在私下相幫,我等不如綁了她,她的手下定會乖乖地奉上金銀來的!”薩嬌嬌道著。
佘笙搖著頭看向蘇珍川道著:“明明有晴丹這個紅顏知己不珍惜,和此等蠢笨的女子在一道不覺得噁心呢?”
“你說誰蠢笨了?”薩嬌嬌怒道。
晴丹兩字她一生都痛恨,但凡可以進長安城,她定會殺了那個蠱惑人心的狐媚子的。
連蘇珍川都不曉得,每每他和自己歡好之時,喊得都不是嬌嬌而是晴丹。
佘笙側倚在門框之上道著:“比起晴丹來你是蠢笨的多,綁了本坊主一壺茶坊還會給你銀子嗎?我手下之人早就捐銀給了朝廷讓朝廷增派兵馬早日來將你西梁給滅國了。”
“晴丹?那個晴丹當真有如此好嗎?”薩嬌嬌問著。
佘笙看了眼一旁的蘇珍川道著:“自然,晴丹溫柔大方,雖在風塵之地卻是出淤泥而不染,既是柔弱女子卻也不失英氣,唱的小曲兒還應了那句絲不如竹,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