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丹許久不見小蘭,差些也認不出她來了,可一聽是顧尋荇找她,她便馬不停蹄地往皇城之中而去。
蘇珍川慵懶地坐在寬敞的馬車內,見著晴丹焦急的模樣道著:“尋荇她自小就在小皇帝身旁長大,必定不會有事的。”
晴丹道著:“都快十五年了,你還將他當做小皇帝一般看待?如今蘇家只剩你與生死未卜的姐姐,何人還活著?蘇珍儀也被小皇子設計給下藥死了,佘二小姐昨日辭官為的是什麼?我這心中總是不得安寧,覺得下一個便要輪到你與尋荇了。”
蘇珍川正色道著:“三姐定是已西去了的,至於小皇帝要對付尋荇還得掂量掂量著史官的那支筆,娃娃皇后到如今,並不算這二人是否真夫妻亦有十年的夫妻情分在了。”
“尋荇及笄已過,按理也是真夫妻了,現下只盼著尋荇能早日誕下個麟兒,也能保其性命了。”晴丹亦是滿懷著擔憂,“這孩子,我還是真是對不住她。”
蘇珍川握住了晴丹的手道著,“對不住她的人是我,不怪你。”
倘若不是當時他無能,又許是要斬斷與晴丹的聯絡,這孩兒也不會被顧延給有機可乘,只不過顧延認了這孩兒做女兒也好,至少蘇家那邊不會再來殺害尋荇了。
晴丹嘆氣道著:“唉,如若可以我還真當想帶她去西梁。”
“便是廢后的歸宿也是冷宮,你以為能和民間一般回孃家?再說長樂長公主還在世間,哪怕真有一日長樂長公主西去那景陽也得對宗人府有個交代,你可別忘了,對外這顧尋荇可是長樂的長孫女。”蘇珍川寬慰著晴丹。
二人到了內宮城門前便落了馬車,提步走著,卻發現了一道墨綠色的身影撲向了晴丹。
蘇珍川來不及阻攔,只得在背後護著晴丹。
“姨母,你總算是來了,我求你救救我。”這道身影正是喬裝打扮過的顧尋荇。
顧尋荇也不知該稱呼晴丹叫什麼,如若論真實身份那必定是叫孃親的,可如若叫孃親得被殺頭,雖說景陽也曉得,可曉得歸曉得她叫不可叫。
如若依景陽那邊的叫法,那便是叫皇姐,畢竟晴丹另有一層身份是端陽王的養女,可按照她這邊來叫,她那名義上爹爹顧延那邊的叫法得叫姨母,畢竟是她他爹爹是端陽王的外甥,又是侄子,如若是侄子她得叫姑姑,可侄子這道身份也是一樣不得讓外人知曉。
再來按她名義上的孃親蘇年錦那邊的叫法,得叫舅母,畢竟蘇珍川算起來是自個兒的舅舅。
顧尋荇覺得幸虧自個兒腦子靈活,選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喊著,否則這排起來還真姑姑,姨母,舅母,姐姐,娘都可叫,只是有兩個稱呼得冒著殺頭之險。
“尋荇?”晴丹見著她小臉上梨花帶雨的模樣心碎得緊,忙問著,“出了何事?”
“姨母,你帶我出宮待我去西梁可好?陛下他已不要我了,你看我這身上便是他打得!”顧尋荇將袖子捲起是有些被掐過的痕跡。
這痕跡晴丹與蘇珍川太曉得了。
晴丹雖是清倌可畢竟也是當過花樓之主的,有些殘暴些的恩客留下的便是如此痕跡,而蘇珍川亦不是說沒進過青樓之人,這痕跡他也是清楚不過。
晴丹伸手撥弄開了顧尋荇的交領口,言道:“傻孩子,這是陛下疼你了。”
“可他並未徵求過我的同意……”
晴丹連連道著:“你知曉長在宮中該明白一個道理,這天下一切的皆是陛下的,陛下寵愛你是理所應當的,哪裡有你應不應答的?”
顧尋荇冷哼道著:“姨母如若不願救我出火坑便就算了,大不了我一根白綾死了乾淨!”
“尋荇,你切莫如此想,我答應救你。”晴丹連忙應承到。
蘇珍川嘆氣道著:“救?將她帶往西梁,許景陽就御駕親征過來了,西梁方安穩了沒有幾日,經不起再和大印大打一場。”
“嗚嗚嗚。”顧尋荇哭得厲害至極,“如若這般我還是投湖死了乾淨。”
晴丹連攔著她道著:“為了尋荇小皇帝未必會御駕親征,且陛下也不曉得是咱們兩個帶走了尋荇的,求你了……”
“晴丹,你可別忘了在西梁那幾個才是咱們的孩子。”蘇珍川道著,為了一個有心計女子的只有,拿一家人性命去賭也太大了些。
“是,那幾個才是你們的孩子,我左右是個爹孃不要的人,如若我爹孃還在長安之時這小皇帝哪裡敢如此對我?”
“小皇帝?”蘇珍川厲眸打量著顧尋荇,這女子可真是他與晴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