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妃見南王妃又誇獎佘錦,暗自拽緊著拳頭,忿忿不平地言道:“母妃回來應當坐上桌才是,佘坊主還是到尾桌那去吧。”
佘笙正欲走,南王妃忙面帶著恭敬之色言道:“可不敢,佘坊主乃是貴客,理應上座,我現下也入不了食,站著便好。”
佘笙輕抬眸子,她竟在南王妃眼中瞧見了對她的恭敬之意,從小在蘇府長大,又行了十餘年的商,她覺著自個兒不會連南王妃的神色都瞧錯了去。
往年她並非未見過這南王妃。雖說南王妃先前也無對她的輕視之意,可也從無有過這恭敬之意,且她也想不出自個兒有何地方值得王妃對她恭敬的。
佘笙往後退著輪椅道:“我已用好了膳,方才應著幾位夫人要弄些消食的玩意來,我便先去幫我家妹子一把。”
南王妃忙言著:“你是貴客怎可牢你做事呢?”
南王妃突如其來的恭敬將一行人包括佘笙在內都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梅顧氏倒是隱隱有些猜出來了,她應當也是知曉了延兒對佘笙的心意,才會這般有敬意。
否則堂堂王妃何必對一個商戶恭敬。
方才那聲委屈的股妹妹,應當是延兒讓南王妃在三個時辰從千里之外的弋陽趕回的杭州她想要訴訴苦了。
“王妃隨佘坊主去吧。”梅顧氏言著。
南王妃見梅顧氏開口這般說,便也鬆口帶著關懷道:“那佘坊主好生護著自個兒的身子,莫要累壞了。”
世子妃見著南王妃對佘笙如此關心的言語,心中的嫉妒之意全數顯在臉面上了。
佘笙方出花苑之門,輕聲囑著:“小蘭,小梨與佘錦還有五娘在何處採梅?你帶我過去。”
四下未有答覆,一雙小巧之手搭在輪椅之上,徒有木輪在石板上發出的聲響。
佘笙也不管身後小蘭是否有回話,她心下思慮起方才在書房之中南王與世子所談的世子妃的身世。
沈大學士乃是翰林院之中人,而翰林院之中的老人應當是祖父那一幫派的。
一路想著,她也未覺得有何不對之處,直到了一片竹林之中,夕陽餘輝下地上竹影斑駁,有股濃郁藥味傳來,她才微轉著頭輕抬烏眸一瞧。
身後之人哪裡是小蘭,原來推著她的女子是一年紀約莫著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身材亦如顧劍般嬌小。
“你是何人?”佘笙淡然問著。這女娃應當不是個壞人,若是不軌之人早就可對她動手了。
“奴名顧縈兒。”
佘笙一聽顧字頭上便泛著些痛,出聲問道:“小蘭呢?”
“我家主子要見您,其餘人跟著不好。”顧縈兒說話的模樣到與顧劍是如出一轍的。
佘笙轉著輪椅便要離開,道:“告訴你家主子,我不願見他,也請他儘早地將顧劍給帶回去。”
姓顧的主子除了顧延怕是無別的人了吧。
“咳咳,咳,多日不見,你可有想我?”顧延當做未聽見佘笙這番話般,從她身後緩緩行到她面前微俯著身子,用帕掩面輕咳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