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稍離我遠些,莫將咳疾染給我。”佘笙清冷出聲道。
顧縈兒怒道:“你這女子說話也忒無禮了些,我家主子是為了何人才在這寒冬臘月裡縱馬才舊疾復發的?你怎可如此嫌棄我家主子?”
“縈兒退下。”
“是。”顧縈兒雖是憤恨,卻也聽了顧延之話,一個旋身便沒了行蹤。
“我這咳疾與你是一樣的不會傳人的,你大可放心。”顧延道。
佘笙低著頭說著:“本就是殘命一條斷然不會嫌棄你的咳疾,無奈上元節茶市要開,這時候若我身子出了絲差錯也不好。”
“我知曉,所以我將宮中藥局之中有的雪靈芝盡數帶來給你補身子了,還有這本。”顧延將緊握在手中的殘書遞給了佘笙。
佘笙望見多問二字,伸手便接過:“多謝相爺了,不知要多少銀兩?”
她伸手翻閱了片刻,眸中含著驚喜之意,嘴角微微上翹道:“此籍是原稿?”
“正是。”顧延瞧著她那喜意,便也覺得花那些時辰和眼力沒白費。
“那這應當是無價之寶,我要不起。”佘笙將書籍遞還了回去。
顧延言道:“本就是從翰林院之中未曾有人去料理的書籍,你若是喜歡便拿走便好,也好過讓書蝨啃完了去。”
“不了,此物太珍貴,我受之不起。”她雖愛此籍,卻又覺得顧延之物不是如此好拿的。
“此物貴不貴皆在你心中,你覺得此物珍貴,若是街巷之中的乞兒便會覺得此物一文不值連點火取暖的之效都沒有。於旁人而言,此物無多大用處,還不如贈給心儀它之人。”
餘輝灑在殘舊的書頁之上,佘笙思慮再三還是接過了,並言道:“你若要銀子的話儘管開個價。”
“若是一壺茶坊大當家,你給不給?”顧延明知答案卻又不死心地問著。
“你若要大當家之位,等錦兒出嫁之後便可給你,這大當家也不是如此好當的。”佘笙言語道。
顧延急道:“我要的可不是大當家之位,而是大當家之人。”
“那還於你罷。”佘笙伸手將手中的書籍遞了上去。
“你收下吧,我換樣物什兒,將你身上這寶珠瓔珞給我如何?”顧延問道。
她身上向來素淨,十年前也不過頭上有一銀簪,如今她發上也只是有一金簪而已。
她這身上的瓔珞他倒是未見過,不過也算是女兒家的貼身之物。
佘笙也大方取下來給了顧延,這本是佘錦之物。為著今日來參宴太素淨不好,她才從佘錦那兒要過來的,累得她脖頸都酸的緊。
顧延去過瓔珞甚是心喜,卻又覺得有些不對,若是這瓔珞乃是佘笙的貼身之物,為何在上邊無草藥之味呢?
“此瓔珞乃是經高僧開光的佛像上之物,可避災化難,佘錦帶了也有三年餘了,也未得病痛的,你真是好眼力。”佘笙言著。
顧延聽得佘笙之言,覺得瓔珞燙手至極,便道:“你怎可將妹妹的貼身之物隨意贈予別的男子呢?”
“此瓔珞有佛性,方丈有言有緣之人皆可帶,難不成你方才要的是我的貼身之物?”佘笙心下帶著絲對顧延的鄙夷之色,虧得她還以為顧延是真看上了這瓔珞的珍貴。
不曾想他存了這個猥瑣心思。
“阿姐,遠遠看這便覺著是你,梅花皆已摘好洗淨,您要不一起去奉茶?”佘錦提著裙襬小跑著過來道。
“女兒家當慢行,若是你再這般粗魯的話,得給你佩禁步了。”佘笙言著。
“錦兒曉得。”佘錦笑應著,也望向顧延行著禮道,“錦兒見過相爺。”
“不必多禮。”顧延道。
佘錦見著顧延手上攥緊著自個兒的瓔珞,臉色羞紅地將瓔珞奪回道:“你怎可拿女兒家的貼身之物。”
“錦兒不可無禮,你若要瓔珞阿姐回城後讓金匠多給你打幾副,至於這便讓給他。”佘笙言著。
顧延輕咳道:“咳咳,不必了,便當做是本相送於佘二小姐的及笄之禮。”
“那便多謝相爺了。”佘笙言畢後便跟著佘錦一道離去了。
顧延瞧著二人的背影,微微嘆氣著,正如方才他所言,他的一番心意對佘笙正如《多問》對不識字的乞兒來說一樣的不值一文。
“主子,我瞧那佘坊主哪裡是不想你,她可是已想死你了。”顧縈兒從竹林之中看著顧延像塊玉石一般怔愣立著氣惱道。
顧延皺眉說著:“你越發無個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