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是來恭祝佘坊主大喜來的。”有一個年約四十的男子穿著員外服頂著大肚出來笑呵呵道著。
佘笙道著:“可不敢要李員外這恭喜。”
這李員外名叫李知,本是武夷人後來江南專做武夷茶,知禮茶行也是城中有名的一處茶坊,前年裡頭花了銀子買了一個員外之位,將茶行生意交給了小舅子來打理。
若非大事他是絕不會出來,今日想必是他帶得頭。
往日裡佘笙與他也有交集,一壺茶坊在武夷的茶山也要多虧這李知為她穿針引線。
只不過她亦給了李知不少的好處,她在武夷那邊的茶園裡有一半的茶皆是低價賣於李知的。
另一半她製成精茶或送人或高價在一壺茶坊裡頭賣出。
“佘坊主只怕是捨不得那芙蓉帳暖度春宵,惱我等了吧?”李知打趣著說道。
佘笙冷著臉道:“李員外不如說說有何事吧?”
“是這般的,這山上的泉水井水盡數變了黑,如今也就你一壺茶坊的泉水無事,儘管本員外信坊主不會做出此事來,可旁人信不得,正巧著您說去年年節時這明光茶莊的茶園可也是您去了被火燒了的。”
佘笙冷聲說著:“李員外這話本坊主就不愛聽了,我這身子如此差隔三差五地去燒香拜佛哪會做這等子惡事。此處也不是說話之地,勞煩各位管事得進銘園來一敘。”
“好,好,是該裡頭說話,裡頭說話。”李員外毫無官員架子地說著。
進了堂屋裡頭,佘笙推著輪椅到了主位之上,接過茶水丫頭遞上來的茶盞,說著:“剛巧著月初在紹興沈老爺府上也遇到過些杭州茶商,這本身梅知府就以疫情一說封了泉水,逼我等捐銀,此事你們與其來怨我不如想想會否是官府所為?”
“官府好好地讓泉水變黑作甚?雖我等不願捐作戰的銀子,可往日給官府的孝敬銀子也不再少數。”李員外說著。
佘笙道著:“你等想想此事與我可有益?一壺茶坊的茶葉統共就這些,新茶未採摘除了頂好的茶葉我有貯存著,其餘的怕是都不夠了。即便是我要搶你等生意也該是新茶上市時,這會兒我自己還供不應求呢,豈不是要得罪原先的老主顧?我怎會如此幹?”
“坊主你這倒說的有理,可真要捐銀嗎?這您乃首富都未捐銀子,若我等捐了,日後……”李員外的話未曾說了下去。
行商者最重的是週轉的銀子,此一捐銀子加之茶款皆要拖欠兩季才能收回,到時出些事他等就會挨不住。
更別說此關節是御茶競選之時,事事都得用銀子打點。
佘笙都未捐,他等捐了,如今的一壺茶坊他等許還能望其項背,日後怕是要望塵莫及了。
佘笙哪裡會不明白李知的心思,道著:“此事你等可別來怨我。”
“還是不對吶,佘坊主,若是官府所為那武林縣令大人也不必在夜裡如此操勞,杭州知府梅大人也不是這樣會耍心機之人。”有一茶商言著。
佘笙說著:“可此事還有其餘人能幹的了嗎?你等也莫急,我已去尋張知府的千金前來。”
“有您管這泉水了,我等就放心了,先告辭了。”李員外拱手笑眯眯地說道。
佘笙點頭應著。
王燕雲等旁人走盡後,言著:“這李員外最後是給您下了一個套吶,這泉水之事您大可不必應承下來的。”
佘笙言道:“古往今來有多少商戶因惹上官司而錢財盡失的,此事若我不應承下來還有誰來管?若正讓官府來管頭一個便是疑我的,為了息事寧人我不得花費大銀子。
還不如應承下來可尋出兇手是哪個,也省的兇手在暗處我等還要提心吊膽的。”
“可是方才東家所言那讓泉水變黑之人不是官府嗎?”王燕雲好奇道著。
“怎得會是官府呢?只不過是讓他們安心之言罷了,省得他們疑我又或者有別的怪力亂神之說出來,咳咳。”佘笙有氣無力地說著。
僅餘下的力氣方才便已花費完了。
“坊主還是快去歇息歇息。”王燕雲勸著。
佘笙輕點了頭回了自個兒的房內。
顧延在她的書案前本在寫著奏摺,見佘笙來了匆匆將奏摺放下將她抱起。
“湛郎,到外頭的小榻上去,陽光正好。”佘笙輕柔地說著。
顧延抱著她行到外頭,自個兒先坐在小榻之上才讓她輕躺在他的身上道著:“此處的風光不錯。”
“銘園便也是這閣樓深得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