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嫡妹……”佘笙在房中聽著楊師傅之話喃喃道著。
她怎得不知曉還有如此一個姑祖母,若是蘇家人哪裡會過得如此困苦。
“這裡倒是一處好地方。”
佘笙聽得男聲幽幽轉了頭,望見是顧延便道:“你怎得又來了?小心著讓太子之人瞧見了去。”
顧延解著佘笙疑惑道:“當年蘇府有一嫡女所嫁給了恩科狀元,後因那恩科狀元被蘇相打壓而辭官回鄉。蘇家嫡女不離不棄跟隨,若我未記錯那恩科狀元也是江南一帶人。”
“我未曾去探聽過此二人的往事,不曾想這姑祖母也是個性情中人,便不怕來了此處被相公拋棄只得淪落為賣身之人。”
顧延輕敲著佘笙之額頭道著:“虧得你還是茶商之首,想著都是這些有的沒的。如楊老這般人哪裡會見得一個喜歡上一個,他既看透官場不願與妻兄同流合汙哪裡會做出此事來?”
“好好地打我作甚?我又未說是你。”佘笙捂著額頭道著。
“疼嗎?”顧延方才也只是輕輕一碰而已。
佘笙點頭道:“本就頭疼著,你一敲越發得頭疼了。”
“若為太子之事你不必頭疼。”
“怎得不頭疼,若是如同往年一般我絲毫不會擔憂,可今年裡有御茶一事步步皆需小心謹慎,且上巳節只十餘日的功夫我怕推脫不了宴會。”
顧延揉著她的眉心道著:“佘笙,若你願意且可依靠我。”
“朝堂之事你知曉,生意場上之事你瞧不得明白。”
“雖不明白,可算賬之事亦可幫你一把,省得你為那賬本頭疼憂心。”顧延言著。
佘笙道著:“你算的賬我可不放心,捐銀一事還未完呢,陛下捨不得花著銀子便從我們這身上割肉來。”
“你呀……”顧延搖著頭輕笑,“洗把臉吧,出去走走,這裡風光無限得好。”
佘笙低頭忘了眼腿腳,言道:“走走?如何走?”
“試試可好,我扶著你?”顧延攙扶著佘笙起身。
佘笙索性也邁著腳,只是跨出一步便是生疼。
不過她忍了下去,一步已能跨出便好。
顧延見她動作僵硬,索性將她打橫抱起往著外頭走著。
“小姐,顧相爺。”銀鈴兒聽得門開啟之聲連起來道著。
“顧相爺,可是本朝的左相爺?”楊師傅起身看著顧延道。
顧延倒是謙遜得點頭道著:“未能給楊老行禮還請見諒。”
“應當是草民給顧相爺見禮才是,早便聽聞顧相爺也來了江南,還想著能見上一面。不知顧相爺能否與草民單獨一談。”
“佘笙不是外人,有何話你直說便是。”顧延絲毫未有要將佘笙放下來的意思,他日日吃喝著那藥。
好容易能有力氣抱著佘笙了哪裡肯放下。
楊師傅輕笑著搖頭道:“顧家果真都是痴情種,東家有福氣了。這二本乃是草民費盡心思寫得《蘇茶》,請相爺過目。”
“楊師傅有此等寶書也理應給我才是,給他浪費了去。”佘笙說道。
顧延將佘笙放置在銀鈴兒推出來的輪椅之上,雙手恭敬地接過道著:“楊老為朝廷之事,想必陛下也會銘記於心的。”
“陛下是何心思我亦知曉,可若是要成就一番盛世,權臣勢力滔天是斷無可能有盛世榮華。”楊師傅雙手抱拳恭敬道著,“如今我在這世間是未有遺憾了。”
佘笙聽著楊師傅這話,才明瞭此本蘇茶定不會是關於茶之事,許是朝堂之上的官員爭鬥,她便是有意探聽也不好直接去問顧延要。
顧延縱使歡喜著她,可他亦是大印皇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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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冰化,江水回暖,桃樹皆已綻開了花苞。
茶山之上佘笙這幾日裡除了查賬,處理著外縣其餘茶坊傳來的大事之外,得了閒暇便與著顧延在一道玩起長行局,牌九來。
偶爾也與楊老夫婦吟詩作對,下棋做樂。
在這茶山上頭,佘笙多了以往不曾有的些許笑顏,快活日子過得極快,一下子便到了三月二。
從魏晉之時三月三的上巳節城中多是熱鬧的。
除了戲班子在土地廟中唱著王母祝壽的戲劇,水面之上游舫不少,裡頭也是有著不少宴席。
“佘坊主,這便是今年上巳節邀請您的帖子,沈老爺說了務必請您去一趟沈園裡頭。”飛兒帶著幾疊帖子過來。
佘笙見著頭疼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