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涼亭之處,涼風略過,燈影飄渺,半輪圓月照著園中花草烏影斑駁。
顧延旁若無人給自個兒灌著酒,一杯緊著一杯,已是酩酊。
佘笙推著輪椅而來時,便見得只顧延一人飲著酒,旁處只有顧劍守著。
“銀鈴兒,推我到他前邊而去。”佘笙言著。
顧劍見到佘笙,眸子一亮,不等銀鈴兒上前,他便伸手推著佘笙的輪椅入了涼亭之上。
佘笙道過謝之後,便伸手奪著顧延之酒杯道著:“好釀如好茶一般,皆不是讓人牛飲糟蹋的。”
“本相要飲酒,與你有何干?”顧延眯著星眸盯著佘笙道著,手中還不忘去將酒杯奪回。
“這酒是我的。”佘笙將酒倒在地上,“莫要再飲了,雖你勸我腿腳會無礙,可我亦擔憂真有行不動路的一日。丫鬟有好些地方不適宜去,我要尋個可靠男子做我的腿腳而已。
我不想做一個事事皆要央託旁人的廢物,你可明白?”
“為何可是一個村夫而不可是本相?”顧延星眸之中含了些水霧。
何為心死莫過於此。
“我從未低聲下氣地求過人,連爹孃陛下皇后都無。如此慣著你,忍著你,只想待著你能化了心中的寒冰,能與我實現十年之前的承諾。”
“那並非承諾,而是玩笑之話,我已與你說過許多回了。”佘笙也頗為無奈地倒了一杯酒,自個兒飲著,“顧延,女子終是要嫁人的。
依你可找到些許家世好過我才貌賢惠勝過我的女子,日後你能找到一個真正可與你相守一生之女子的,那女子並非我。”
顧延眼角劃過一顆淚珠道著:“你當真是夠心狠的。”
“我……”佘笙見到了顧延之淚,怔愣住了。
她從未看見過男子流淚,也不敢去想如同顧延這般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也會流淚。
竟生出了好久未曾有得侷促感。
“你,你別哭啊。”佘笙拿著帕子伸手要去擦拭顧延的淚水。
顧延卻拉過她的手,趁著酒意自個兒的含著酒味的唇瓣對著她的紅唇印了上去。
佘笙覺得自個兒定當是醉了。
為何就不想著要推開他呢,定是醉了。
口齒相依間,醇香的酒液隨著絲甜的蜜津交織在了一道。
佘笙只覺得氣息都微薄了許多。
好似明瞭了為何時下一些雜書之中,便是一吻都能寫出百般滋味來。
此中的曼妙方自個兒親歷了才能明瞭。
顧延帶著酒意的氣息盡數噴薄在了她的面上,引得她面上有些淡紅之色。
本夜間料峭春寒未消,可這時的佘笙體會不到一絲的涼意,直覺得身上心處燙熱得厲害。
軟舌相勾,蜜液互吮,佘笙直覺得嬌軀軟的厲害。
直到顧延酒意消了好些才離開了佘笙之唇,他眼露著淡笑言道:“年錦,你喜歡我。”
“你醉了。”佘笙微紅著臉言道,“我亦醉了。”
“不,我沒醉,我曉得你是蘇年錦,是佘笙,是已經霸佔了我心頭不願離去的狠心人,可這會兒我知曉你喜歡我。”顧延沉聲說道著。
“我方才只不過是不想要你哭罷了。”佘笙說道,“你既然清醒了些就莫要將自個兒再弄醉了。大不了你還在江南之時,我不找男子便是了,找個厲害些的丫鬟便好。”
“好。”顧延笑著,還不忘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吻。
佘笙連用帕子擦著道:“方才只是我二人皆醉了而已,如今清醒了便如同以往罷,今兒個之事你不準與任何人說。”
“恩。”顧延帶著微醺地醉意應著。
“我該回房了,你叫著顧劍將銀鈴兒給帶過來。”佘笙微有些氣喘地說道。
顧延聽著她微微有些氣喘問著:“我見你好似這幾日定喘湯用的劑量極大,可是又犯病了?”
“銀鈴兒找不準穴道,我索性並不讓她推拿了。”佘笙也不瞞著顧延。
顧延將佘笙打橫抱起往著就近地自個兒院裡走著,道:“那日後我來給你推拿便是。”
“顧延,你放開我。”佘笙最怕的便是腿腳不便時,自個兒的行蹤只能有旁人的指掌。
“盡寬心便是,我只給你推拿。”顧延說道。
若是他清醒之時佘笙還可信他,這會兒他醉了酒,要她如何信得了?
她擔驚受怕地讓顧延合衣推拿了,只不過今兒個她看了不少的賬本,早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