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嫁儀仗離去後,佘笙本想跟著的,可冷意傳來讓她氣喘,咳得越發得止不住。
嚇得佘錦連連脫下自個兒的披風放在佘笙的腿上。
“穿上,莫把你的身子也給凍壞了。”佘笙言著。
佘錦卻不願意,“阿姐,你咳得這麼厲害,等茶市之事了了就聽五娘所言的去兩廣罷,那裡熱些。”
“茶市忙完之後各地茶坊在年時總賬分紅要對,底下茶商的餘款要收,哪裡還有空閒。”佘笙往手上呼著熱氣道。
“你就算是個大忙人,可若要下山也該來與我知會一聲。況且就連常人都不敢穿如此單薄,你怎可只穿這一點。快些將這銀狐皮草穿上。”顧延嘮叨著往佘笙處遞著銀狐皮。
也將另一塊粉狐皮毛做的衣裳給了佘錦。
佘錦掃了一眼佘笙,不太敢接。
佘笙咳著道:“若喜歡就收下罷,多謝子湛,咳。”
顧延聽得子湛二字,咧著紅唇輕笑,子湛都叫了那離湛郎應當不遠了吧。
佘錦目光在二人之間流連,言著:“相爺,這皮草應當是價值不菲的,要多少銀子?”
“不過是府庫中扔著無人要之物,不要銀子。”顧延毫不在意地言道。
“這天上可沒有掉餡餅的事,銀子定是要給的。”佘錦嘴巴伶俐地說著,阿姐教過她不可貪些小便宜。
顧延言道:“那便這般,我顧府年久失修住不得人,這半年內我住在笙園可好?這皮草便當是本相的房費。”
“也好。”佘笙應著,過月餘待天一暖,她就要往茶莊之中而去,笙園之中若是有顧延守著門她也能安心些。
也不知這紹興城之中的一壺茶坊如何了,無個主事的人,她也不大能放心,可這裡茶市還有三日的功夫。
顧延聞言臉上欣喜地緊,近水樓臺先得月。
佘笙披上了佘錦的披風,將銀狐裘皮也給了佘錦道:“你拿著回銘園去,我先去南王府之中,等回來要見你抄九遍心經。”
“啊?八遍可行?”佘錦抱著銀狐皮扒拉著腦袋走著。
“九十九遍。”佘笙扣著輪椅的扶手道。
佘錦連連離開,可她沒有丫鬟跟著,哪裡會乖乖聽話先回去,左右都是要被罰了的,不如先玩個盡興。
她行到一處弄堂裡抄著小道便往南王府而去。
她有些好奇新娘子入門不知師父會不會出來,出來的話新娘子應當會以為是炸屍了吧,想想蘇珍珠花容失色的模樣她便盈上了一陣笑意。
--
南王府裡頭,南王妃拿著大慈山上小尼送來的紙條久久都不能平復下她自個兒的心緒,皇太后竟要她將蘇珍珠迎進門來。
一旦進了門裡頭,豈不是昭告了天下這蘇珍珠成了他們南王府的媳婦嗎?
那前些時日她們所做的豈不就是無用功。
“王妃,外頭花轎到了。”
“迎。”王妃聽得管家來報,無奈地言著這一字。
老管家走到外頭對著花轎前的蘇珍川言道:“勞煩舅爺親自送郡王妃而來,郡王未過七七,府中一切從簡,還望蘇家莫要嫌棄,禮數也不周到,還望郡王妃見諒。”
蘇珍珠在花轎之中差點點就要白眼一翻地暈厥了過去,祖母不是說過這南王府是定不會迎她進門的嗎?
這會子怎會是這樣?
她定是不甘心的。
佘錦站在前頭聽著管家之話,心想著南王府也是夠有心機的,明明這師父並未死,哪怕便是師父死了,迎新娘子進門也當由世子來。
這會兒卻只讓一個管家出來而已。
“佘二姑娘不愧是江南首富人家出來的,這聲銀狐皮可是世上罕見。當年我在番邦經商之時見那小王獵到過一隻銀狐,那小王言他無資格穿這稀罕物,是要進貢給大印皇廷的寶物。”裁縫鋪子掌櫃的覺得稀奇驚道。
聲音飄進了花轎之中蘇珍珠的耳朵裡。。
蘇珍珠將轎子上的簾子掀開眸光直射在佘錦身上,方才她見過的裘皮這時竟在佘錦的身上。
杜鵑也見到了,對著蘇珍珠言著:“小姐,那裘皮不是在那南王府的小廝手中的嗎?怎得會在了這平民丫頭的身上。”
蘇珍珠氣惱的很,回想起夜深之時佘錦與顧延的相談,想及佘錦與顧延在一起親暱之事。
這等子皮草定是佘錦勾引顧延得來的。
只不過她若嫁不了顧延,她也不會讓佘錦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