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提,叫你停止——”
但康尼克漠然視之:“怎麼了,迦納森?”
“因為我有意贏得這次選舉。這樣要付出什麼代價我不在意——尤其當要以你做代價的時候。”
“但是,我,克那夫提,已經通知——”提姆·布朗仍要插嘴。
“休戰委員會已釋出命令——”皮爾魯斯也想發話。
“我不知道你跟臭蟲相比,誰更叫人討厭!”坎特斯的小個子男朋友也在叫嚷。這幾位又同時爭吵開來。甚至連克那夫提也拖拉著他金制的盒子般的腹部不滿地噝噝鳴叫著向我走來。
我高叫起來:“閉嘴,都閉嘴!”
他們仍在吵鬧,但語調稍有下降。我的叫聲壓過了他們:“你們哪一位想怎麼樣,關我屁事?我的任務是完成使命。我的使命是讓人們以某種方式行動。那麼,我就要這樣幹。但明天說不定我得到命令,要使他們以相反的方式行動,那我也會那麼去幹。不管怎樣,你們有什麼資格來命令我?一個像你這樣的臭蟲,克那夫提?一個像你這樣的美國兵騙子,威他靈?還有你,康尼克,一個——”
“一個公職候選人,”他乾淨利索地講道。我對他是刮目相看的——他並沒有叫喊,但聲音卻蓋過了我的:“而既然這樣,我就有責任——”
但我無論怎樣還是讓喊聲壓過了他的話語:“候選人!只要我告訴選舉人你是個瘋子,康尼克,你就不會再是候選人了。那時你就會死掉!我要給人們講的,我保證,如果——”
我的話並沒有講完,因為康尼克的三個孩子都朝我衝了過來。他們抓起哈伯辦公桌上的紙片亂撒亂扔,並且將他的水晶墨水瓶砸翻在地。他們明顯是要卡我的脖子,但並未得逞,因為康尼克和提姆·布朗死拉活纏才拖住他們。
我強作笑顏:“這樣幹有什麼用呢?我承認,你的孩子喜歡你,——從火星上來的那個也喜歡。克那夫提的種族不是用他做過活體解剖嗎——或許是克那夫提親手做的,也說不定呢。還不錯啊,是不是?你這個大臭蟲,扼殺兒童,毀掉孩子……難道你們就不知道克那夫提本人就是殺戮兒童計劃的一個臭蟲頭目嗎?”
提姆·布朗狂呼亂叫:“你是在胡說八道。那根本不能歸咎於克那夫提!”他灰色的面孔露出兇惡表情,嘴裡腐爛的牙顯得十分可怕。他叫著叫著哭出聲來。
如果你將一個單一的分子加熱,它就會像尾巴下夾有火星兒的一隻公貓一樣飛躥而去,但它飛向何處你是無從知道的。如果你將十幾個分子加熱,它們便會四處飛濺,但它們飛向什麼方向,你依舊是不得而知。不過,如果你將數以萬計的分子加熱,你便會得知它們所去何處。它們會膨脹開來,形成團塊運動,而任何形式的四塊都是按氣體規律活動的。我所面對的哈伯辦公室裡的這一群號叫不停的人物組成的這麼小的團塊也是這樣。我任憑他們狂呼亂叫,儘管都是衝我來的。甚至連坎特斯也面色陰沉,緊皺眉頭,欲言又止。不過,她自始至終都緘默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康尼克終於採取了果斷措施。“好了,都不要講了,”他大叫道,“現在聽我說!我們還是把這件事澄清吧!”
他站起身來,有兩個孩子拉著他的左右胳膊,第三個也是最小的一個藏在他的身後。他兩眼帶著厭惡的神情盯著我——我儘管已猜到他會如此,但卻無法贊同。他接著說道:“那是真的。撒米,就在這兒,是從火星上救下的一個兒童。這或許使我想起了我本不該去想的東西——他現在已經是我的孩子,而一旦我想起這些可惡的臭蟲——”
他停了下來,轉向克那夫提:“啊,我已明白了。有那樣暴行的人一定是個魔鬼。我會用我的雙手把他的心扒出來。可你並不是人。”
他堅毅地甩開孩子們,邁步走到克那夫提面前:“我不能寬恕你。上帝在上,這是不可能的。但我也不能指責你——確實如此——就像我不能指責閃電將我的房子擊毀一樣。我認為,我以前是錯誤的,或許現在也不正確,但是——我不知道你們的人會採取什麼行動——我現在願跟你們握手言和。不論你們是為了什麼鬼怪緣由到哪裡去,我都一直認為你們是可惡的殺人狂,是可惜的動物。可現在我就要告訴你,我倒是願跟你們一道工作——為你們的基地,為和平,為我們能一道相處的任何緣由——但不願跟這間房子的人類共事!”
後來氣氛漸漸緩和下來,但我並沒有等到那個時刻。
也沒有這個必要。因為,技術人員已在這個房間的每一個反射鏡後安上了攝影機和錄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