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老杜:“你監刑,不得多不得少!”老杜點點頭,又悄聲問:“真打啊?”我藐視眾人一眼,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兒,羅嶺興奮地到中軍營彙報:“爺,行刑完畢!”我盯著他,他有點緊張。我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他的眼睛。多麼奇異的一雙眼睛,又膽怯又兇狠。我終於道:“你今年究竟多大了?”
他搓著柔嫩的雙手答道:“快滿十三了。”
我道:“不要去招惹他們!你既然做了我的隨從,很多時候不能再是小孩子的樣子了。”
他突然憤怒起來:“是他們欺侮我!說我是賣屁股參軍的!說我和爺——”他收聲,我恍然大悟。這時才驚覺周仲安的提醒不是沒有道理的。但是我,豈能輕易被流言擊垮?如果我面對這群世家子的侮辱就動怒或者做出有違軍紀的事情,豈不是顯得我做賊心虛?
我起身,對羅嶺道:“周大將軍常說,清者自清。那等汙穢之語你理睬來做什麼?對了,搜查到了嗎?”
羅嶺沮喪道:“沒找到。整個軍營都搜查完了,連根草都沒放過,就是找不到。小的想想不甘心,就單獨折回少爺們的營帳尋找,正好碰到謝三少,這才打起來的。”他吐了口唾沫,“他孃的,說我像娘兒們,我看他更像!”
我想了一會兒,道:“還有個地方只怕你沒有想到搜查。”
“哪裡?”
“我的營帳。”
春寒
我的前任,據說是個勇武好鬥之士,唯一的缺陷就是好酒。後來在大將軍攻佔隋地時,因酒誤事,被大將軍砍了腦袋。他曾經居住的地方還挖了一個酒窖,我無意中發現,並沒有對這個廢棄的酒窖動什麼腦筋。如今遍尋失物不得,我猜想多半被少爺兵們藏到那裡了。我和老杜一干人來到酒窖時,老杜嘆了口氣道:“如果不是這把瑤琴失蹤得蹊蹺,要說小胡人你想汙了這些東西,我們也會相信的。”
我瞅了他一眼:“汙了還能逃到哪裡去麼?”
他嘻嘻一笑:“北邊哪。”
失物找到後,我把新兵們集合到倉庫前,讓他們看著東西一一鎖進庫房。當封條貼上後,我對他們道:“我想過了,自己的東西還是自己保管最放心。你們都是聰明能幹之輩,想必不會讓自己的東西失竊。所以從今日起,守衛計程車兵從你們五十人中選拔,輪流當值。”
少爺兵們愣了愣,嗡嗡的聲音一下子停止了。我又道:“前面你們的訓練都比較簡單,以水戰為主,從明日起,將進行騎兵訓練。你們當中的佼佼者會選入大將軍親自指揮的騎兵隊。”
人群中有個粗粗的聲音道:“咱們大陳不是水戰為首嗎?”
我一看是蕭平,便道:“隋軍攻打我們的時候可不管我們擅長什麼。”
等到一切安排就緒,夜幕已經降臨。我獨自坐在營帳當中,再次看那蠟丸中的紙條。讀了很多次了,卻看不出賀若弼想要我做什麼。其中的含?##用廖薇齲�踔量床懷鼉烤顧�粗蔥辛�滴業娜撾瘛V教醯哪┒巳詞嗆厝翦齙姆� ?/p》這時有士兵來報,說大將軍讓我立即去將軍府。我急忙上馬馳往鎮江城中。大將軍在他的書房裡,桌上鋪著一張很大的地圖,旁邊是一個巨大的沙盤。他似乎瞅了地圖很久了,眼睛都有點兒紅。
看見我進來,他點點頭道:“賀若弼第二次和你聯絡了嗎?”
我搖搖頭,又補充道:“但是我猜到聯絡人了。”
他看看我,說道:“不要太直接。學會隱晦,學會藏起自己的想法。如果你表現得太明顯,賀若弼會懷疑的。只有一個出色的將軍,方有資格把才華‘貨與帝王家’。”他沉吟了一會兒又道:“加緊訓練騎兵,我準備殺殺賀若弼的銳氣。他現在忙著和高熲爭奪軍中權柄,很需要鎮江之戰有突破。楊素是倚重他的,但是還有楊諒、楊俊、楊廣和楊素爭權。楊素如此急於讓賀若弼和你這樣的無名小卒聯絡,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我問:“將軍,您不問問訓練公子們的事情?”
他瞥了我一眼道:“你如果連那群傢伙都訓練不好,還做什麼將軍?何況,他們不過是來爭取一個封官的藉口罷了。”
我沒吭聲。大將軍不再解釋,只是指著沙盤道:“我要打下吳州,你做水軍左先鋒。先把大船隊北移靠近廣陵。”他微微一笑:“要讓隋軍知道,大陳的春天還有倒春寒。”
騎兵
初春的長江少有大霧的天氣。如果我率領的水軍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北移到廣陵附近,就需要有霧氣的天氣。長江北岸靠近廣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