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袖鎮,嵐山郡旻羅縣的一個小鎮,離著槐鍾鎮約莫六七百里路程,相對於槐鍾鎮的默默無聞,羅袖鎮可謂是聲名顯赫。 北地產麻,女子衣物顏色多暗沉,而羅袖鎮毗鄰落雁江,風水獨特,此地盛產一種水蛛,其絲堅韌,由這蛛絲製成的羅紋水袖更是一絕,讓豪放的北地女兒憑添一份溫婉,整個北地四郡的夫人小姐們對此趨之若鶩,羅袖鎮也因此而名傳四方。 北行路線並非要穿過羅袖鎮,但張三封聽聞羅袖鎮的傳聞後,特意繞道一行。羅袖鎮的繁華風光也是讓張三封大為感嘆,嵐山郡已是身處大慶王朝最北的州郡,羅袖鎮的繁華一點都不輸給某些南方大城。 張三封一路穿街過巷,人群熙熙攘攘,整個鎮上人流如織,來自各地的夫人小姐們鶯鶯燕燕,披紅戴翠,更有甚者短袖碎裙出門,一截藕臂晃的人眼都快睜不開來,一抹薄紗輕掩,也遮蓋不住呼之欲出的風光,這讓久居東南的張三封內心讚歎不已,誰說古人不懂時尚?北地多豪傑,兒女俱風流。 羅袖鎮距離槐鍾鎮不過半旬路程,既到此處,胡塵便建議張三封不若繞道槐鍾一行,張三封思慮再三,同意下來。儘管胡塵這兩年已經放開心扉,接受了胡輕雲李鈺並非其親生父母的事實,畢竟槐鍾鎮也算是他成長的地方,胡塵想回槐鍾鎮也在情理之中。張三封也想見一見胡塵口中貌比潘安的美男子胡輕雲,要是順道能再查出胡塵親生爹孃的話,豈不好事一樁。 越是靠近邊境城池,官道也越加寬闊,惠及普通百姓,這一切還都源於上一次兩大王朝之戰。 大慶王朝自從上一次被雲龍王朝差點打到皇城永安後,對於北地四郡的投入不可謂不少,不但耗費重兵加大北地四郡的邊防。北邙郡陳家的家族祠堂便在北地最為前線的郡城不說,更是讓鄄親王劉勉協領四郡軍事,北地四郡的官道開拓的寬敞無比,此舉本意是為行軍。但近百年來邊境並無戰事,反而促進了北地四郡的商貨流通,使得貧瘠的北地繁榮不少。 曾經有戶部右尚書黃子榆私底下曾感嘆,四郡的官道每年的修造維護費用都快趕上最為富饒的江南郡半歲的上貢了,有些勞民傷財,中間是否有些費用進了某些人的口袋?黃子瑜這話就是對映那位親王劉勉的,只可惜這話不知怎的傳到了當今天子的耳中,沒過多久黃子榆便以年邁為由辭官還鄉,其實明白人都知道這還是天子念舊的緣故。 槐鍾鎮上,人潮依舊,物是人非。胡塵觸控著一個紙鳶發呆,對於攤主在身旁的推銷充耳不聞,思緒早已飛到天外。他便是在這裡遇到了白鬍子老爺爺,得到一個紙鳶與手鐲,紙鳶早已不知丟到了何處,胡塵低頭看向手腕,他早就依稀感受到確實有一個手鐲套在手腕上,看不見摸不著,好像與他血脈相連,跟隨著他的心臟跳動不休。 胡塵神色黯然,自從那一日後,發生了太多事,如今他故地重回,胡塵也不再是原來懵懂的胡塵。他還想再回那個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看一看,他想請他們原諒自己的任性,叫了他們那麼多年的爹孃,不是親生又何妨,只要他們願意的話,他願再叫一輩子。 賣紙鳶的攤販在胡塵跟前說了半天,一轉頭卻發現胡塵根本就沒有在聽,不由氣不打一處來,便要去讓胡塵放下紙鳶,張三封眼疾手快拉著攤販,讓他不要打攪胡塵,隨即遞給他一串銅錢。攤販收了銅錢,奇怪的看了胡塵一眼,他總是覺得眼前這人有些面熟,但又不知什麼時候見過,嘀嘀咕咕的坐在一旁,搖了搖頭,也許只是自己眼花了。 水井村口,胡塵看著眼前矗立的祠堂大吃一驚,這原來不是醫凡館嗎,什麼時候改建成了祠堂?新帆爺爺跟塗舒呢,他們又去了哪裡?胡塵想起原來的家,急忙往村裡跑去。 張三封帶著小尾巴趕到時,胡塵正癱坐在一棟屋子前的臺階上發呆,小尾巴剛想說話,張三封示意讓胡塵自己先呆一會,他先去村裡瞭解下情況。 張三封好不容易打聽到事情的原委,內心複雜,卻不知該如何勸慰胡塵。 張三封蹲在一旁,輕輕拍了拍胡塵的肩膀道“這個,塵弟,你看啊,屋子內沒人,並不代表發生了事情,雖然這裡確實發生了很多事,但村裡人並沒有聽說胡先生也出事了。你也別多想,我們再多打聽打聽,說不定胡先生只是跟李鈺去了清遠郡也說不準,小尾巴,你說對不對?” 小尾巴在一旁連連點頭,胡塵神色哀傷,她看著也很是難過。 屋子並未上鎖,雜亂不堪,落滿了灰塵,想是很久都無人居住了,醫凡館的舊址變成了祠堂。胡塵也曾向左鄰右舍打聽過,鄰居們見到胡塵很是驚奇,因為胡家荒廢了好久了,沒想到胡塵竟然根本不知這裡發生了何事,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說,還是有個老奶奶看胡塵一人可憐,把槐鍾發生的事盡數告訴了他。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