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太守府。
正堂中,蔡瑁高坐於上,淺品著小酒,聽著那容貌嬌美的少女,喋喋不休的跟他面前抱怨。
“大伯你都聽說了吧,那個劉琦竟然沒選我,卻想選月英,真是太氣人了,我哪點比月英姐差了,他憑什麼就看不上我,他眼睛瞎了嗎……”
那少女滔滔不絕,氣的小臉發紅,甚至當著蔡瑁的面,把眼前的杯子都扔在了地上。
蔡瑁卻也不怪罪,只表情平靜,任由她在自己面前發脾氣。
半晌後,少女抱怨的沒了力氣,方才停下,向旁邊的婢女罵道:“你眼睛也瞎了嗎,沒看我口乾舌燥,想渴死我嗎!”
婢女嚇了一跳,趕緊重新給她奉上了一杯。
少女也忘了儀態,抓起杯來,仰頭把水灌了個乾淨,幾絲水順著她的嘴角,滑向了她雪白的脖頸。
這時,蔡瑁方才開口問道:“姝兒,你說大公子選了那黃月英,卻沒有選你,他可曾說是什麼理由了嗎?”
少女名叫蔡姝,正是蔡瑁的侄女。
“他倒是沒直接說。”蔡姝小嘴一扁,“不過我聽得出來,他就是拐彎抹角的誇月英姐性情溫婉,才學不凡。”
蔡瑁點了點頭,一笑道:“大公子的眼光確實不錯,這黃家丫頭確實是難得的才女,至於這性情嘛,不是大伯說你,姝兒呀,你也該改一改你這潑辣的脾氣了,不然誰家的公子碰上了你,不得望而生畏啊。”
“大伯,你什麼意思嘛!怎麼連你也數落我,你還是不是我親大伯啊!”蔡姝嘟起嘴,沒好氣的抱怨。
“大伯錯了還不行了麼,姝兒千萬別生氣。”蔡瑁忙笑呵呵的賠不是。
蔡姝的表情這才好看點。
蔡瑁思緒回到正題,神色疑惑道:“不過這事也挺奇怪,黃家雖與我蔡家齊名,但黃月英一族卻只是黃家偏支,論身份地位,那黃月英遠不及姝兒你這蔡氏一族的宗家小姐,看那大公子雖然算不上聰明,但也絕非愚笨之人,他應該知道,兩家聯姻,女家的身份家勢才是首選,至於什麼才華性情,只是其次,他怎麼會沒選你呢?”
搬出自己的家世,蔡姝的俏臉上才重燃驕傲,哼道:“大伯說的對啊,我也想不明白,這個劉大公子怎麼會這麼笨!”
蔡瑁站起身來,踱步於堂中,口中喃喃道:“大公子乃長子,將來早晚要繼承主公的基業,他若不能成了咱們蔡家的女婿,對於咱們蔡家將來在荊州的地位,實在不是件好事啊。”
“大伯,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啊,我可是一定要當將來的州牧夫人的。”蔡姝一副決然的樣子。
蔡瑁沉吟片刻,冷笑道:“姝兒你也別心急,婚姻大事,畢竟是父母做主,劉琦想娶誰還由不得他,大伯自會向主公那邊施加影響,只要主公點頭,這未來州牧夫人的位子,終歸還是你的。”
蔡姝鬆了一口氣,小臉方才轉陰為晴。
正當這時,堂外親軍匆匆而入,將一道帛書奉上,拱手道:“稟太守,比陽縣令蘇哲發來急報,稱黃巾賊首周倉率三千賊軍大舉來襲,請太守速發援兵前來比陽救援。”
蔡瑁眼神一動,卻是不緊不慢的接過帛書,草草的瞄了幾眼,冷笑道:“這個姓蘇的小子,當初在招賢會上狂妄的緊,還想覬覦我這南陽太守之位,這才過了幾天,就巴巴的向我來求救了,看來他這荊襄第一才子之名,終究還是浪得虛名啊。”
“聽說比陽前幾任縣令,都被那黃巾賊害死了,大伯要是不發兵去救的話,只怕那蘇哲也得死,大伯是救還是不救呢?”蔡姝好奇心起,也摻和著問道。
“一個狂妄的寒門小子而已,也值得我耗費錢糧兵馬嗎?”蔡瑁反問道,語氣中透著一絲輕蔑。
蔡姝省悟,點頭附合道:“蔡瑁言之有理,蘇哲那小子看不到自己出身,總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當初在鹿門書院時,便總愛出風頭,老想壓著咱們那些大族子弟一頭,他既然這麼有能耐,就讓他自個兒去對付黃巾賊啊。”
她話音方落,蔡瑁卻喝道:“來人啊,速傳我手令給棘陽縣令黃射,命他就近率本部兵馬,趕往比陽增援蘇哲。”
蔡姝頓時一愣,小臉茫然道:“大伯,你不是不想去救那姓蘇的嗎?怎麼反又叫黃公子去救?姝兒這就看不懂了。”
“姝兒啊,你還太年輕了。”
蔡瑁嘴角浮現一抹玩味的笑容,緩緩道:“蘇哲乃我治下縣令,他派人前來求援,我這個當太守的若是不救,必遭人誹議,說我假公濟私,想要借刀殺人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