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雖然逼城下寨,卻依舊沒有盲目的即刻發動猛攻,在他看來,攻城永遠是最最下乘之策。
他率先發動的,乃是強大的精神攻勢。
第一步,授意天子下旨,以犯上作亂之罪,解除劉表荊州牧的職位,同時任命城中的蒯越,為新任的荊州牧。
蘇哲當然知道,劉表乃一方諸侯,名義上尊奉天子,但這州牧的位子靠的是自己的實力,並非是天子的一紙詔書就可以解除。
但天子到底乃大義所在,這道旨意一下,就算劉表還賴在州牧上的位子不放,至少已經是名不正言不順,政治上處於被動。
至於任命蒯越接任州牧之位,自然就是蘇哲的詭計,為的就是離間劉表君臣,造成他們內部猜忌。
眼下蔡瑁被貶到長沙,黃祖又被要脅退回到夏口,劉表在襄陽真正能依靠的,也只有蒯氏一族。
這道詔書,卻直接要讓蒯越取代劉表,自然是要讓他們主臣心生猜忌,讓劉表無法完全信任依賴蒯氏一族。
這第一步是針對襄陽城,第二步,則是針對襄陽四周諸縣。
蘇哲下令,將天子的詔書抄寫數十份,分派人前往襄陽南面諸縣,稱劉表為逆賊,藉著天子名義招降諸縣縣令,以達到分化瓦解劉表陣營,孤立襄陽的戰略目標。
正如蘇哲所料,這兩步一實施,整個襄陽城內外,頓時是人心惶惶。
襄陽城被圍困,城中士民本就畏懼蘇哲之威,人心動盪不安。
當他們聽說,天子下詔解除了劉表州牧之職後,更是人心惶惶,議論紛紛,對劉表的擁護度直線下降。
而襄陽城外圍的那些縣城,有不少縣令收到天子的詔書之後,果真背叛劉表,宣佈歸順於天子這面大義旗幟之下。
諸縣叛亂,令劉表焦頭爛額,不少本是被將被調往襄陽的軍隊,不得不被分去鎮壓諸縣的叛亂。
劉表也是沒辦法,他深知一旦放任各縣叛亂,就會造成連鎖反應,很快大部分的縣,都會跟著叛變。
那個時候,蘇哲就會兵不血刃的清空周邊忠於劉表的勢力,襄陽城就會陷於孤立無援的境地。
這是劉表萬萬不願意看到的。
而一旦分兵去鎮壓諸縣叛亂,劉表就無法集結足夠的人馬,只能處於兵力上的劣勢,以七千兵馬,來應對蘇哲三倍大軍的威脅。
襄陽城的守勢,越發的不利。
……
是日,襄陽城,州府大堂中。
劉表鐵青著臉,沉坐在上首,手拿著那道讓他難堪的聖旨,眼眸中燃燒著憤怒。
階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一聲,害怕惹惱了盛怒之下的劉表。
啪!
劉表將聖旨狠狠的拍在案几上,沉聲道:“天子下旨,要解除本府荊州牧之職,還要讓蒯異度接任,你們說說看,本府該不該遵旨行事?”
質問之時,劉表的目光斜瞟向了作為當事人的蒯越。
此時的蒯越,背後已浸出了一層冷汗,劉表那充滿殺氣的質問,更是令他心頭一寒。
劉表話音方落,蒯越站了起來,拱手到底,憤慨說道:“主公,這道聖旨必是那蘇哲矯詔,想假借天子的名義,來動搖主公在我荊州軍民心中的地位,還想離間主公和屬下,其用心實在險惡之計,主公英明,萬萬不可輕信這道偽詔!”
蒯越話音方落,蒯良也站起來,正色道:“在我荊州士民眼中,州牧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主公,懇請主公萬不可聽信這偽詔,離職而去,棄我荊州子民於水火而不顧啊。”
那一道聖旨,正是要離間劉表與蒯越,事關於蒯家生死存亡,蒯家兩兄弟自然是第一個站出來,大表對劉表的忠心。
他二人一帶頭,堂中荊州文官武將們,紛紛起身拜倒於地,萬般真誠的懇求劉表不要棄他們而去。
甚至,有不少人還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好像劉表若真不當這荊州牧了,天就會塌下來一般。
看著蒯家兄弟,看著跪伏滿堂的群臣,聽著他們此起彼伏,情真意切的懇求聲,劉表陰沉如鐵的臉色,終於回暖幾分,微微點頭,嘴角揚起一抹滿意的笑意。
劉表便輕嘆一聲,一臉大義凜然道:“既然荊州士民把身家性命都託付給了本府,本府豈能棄你們而已,本府在此發誓,就算拼上這條性命,也要守護荊州,守護一州士民。”
蒯越暗鬆了一口氣,忙拜謝道:“我等代荊州士民,多謝主公不棄之恩。”
他這麼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