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尹,發生了什麼事?”皇甫嵩撥馬上前,擔心的問道。
“義真老將軍自己看吧。”蘇哲將那道書信,示於了皇甫嵩。
皇甫嵩接過一看,不由臉色微微一變,抬頭看向蘇哲,問道:“這個人所說的,可信嗎?”
“我個人以為,絕對可信。”蘇哲語氣自信。
皇甫嵩將書信還給了蘇哲,沉聲道:“荊州之事,我不太瞭解,既然蘇府尹信此人,那就是可信了,不知蘇府尹打算怎麼辦?”
蘇哲將書信一收,眼眸中掠起一絲殺機,冷笑道:“義真老將軍,看來我們剛才的告別是告早了,又得重新辛苦一回了。”
……
兩天之後,樊城西北二十里,漢水上游。
滾滾江水中,近三百艘戰艦,正在逆流而行,向著斜對岸駛去。
時已近夜,天色暗淡,再加上濤濤的江水聲的掩飾,這支船隊如幽靈鬼船一般,在江上無聲無息的前行。
夜裡行船雖然危險,但驅船的水手,都是自幼生長於荊州的土著,對漢水再熟悉不過,驅駛著戰船平穩的駛往對岸。
那一艘旗艦戰船上,劉琦瘦削的身形,扶著船身沉立,枯萎的目光,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對岸。
眼前,那一幕幕過往的恥辱,一一閃現。
他回想起來,蘇哲是如何從自己手中,奪走了黃月英,使他無法聯姻黃家。
他又想起來,蔡姝那小賤人,是如何刺傷自己,令他斷子絕孫。
他還想起來,當初他領兵北征,是如何被蘇哲大敗羞辱。
堂堂荊州大公子,如今卻淪落成了一個閹人,失去了父親的重視,聲名喪盡。
這等恥辱痛苦,一切皆是拜蘇哲所賜。
今天,就是他給蘇哲狠狠一擊,向天下人,向他的父親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廢人的唯一機會。
“這一次,我一定要勝,一定~~”劉琦的拳頭,越握越緊,暗暗發誓。
自自神思時,前方戰船上,發來了文聘的訊號,船隊將要靠岸。
劉琦收起感慨,眼眸中聚起殺機,喝道:“全軍,換走舸,隨本公子登岸。”
號令傳下,旗艦桅杆上的燈火訊號,很快搖動起來。
各艘大大小小的戰船上,荊州士卒們迅速的跳上了隨身掛靠的走舸小船,開始靜寂無聲的向著北岸江灘劃去。
這裡乃是樊城上游,並沒有建立水營,大型戰船無法靠岸,只能換走舸小船,直抵江灘。
半個時辰後,兩萬荊州兵,悉數登岸。
劉琦也踏上了岸灘,向著下游方向看了一眼,瘦削的臉上浮現出了陰冷的詭笑。
這就是那青衫儒生,為他所出的奇謀之計。
韓嵩的出使,南岸士卒的大量撤離,已經足以讓志得意滿的蘇哲,認為劉表已無法再發動反攻樊城的戰爭,不得不主動提出休戰講和的請求。
而細作也傳回訊息,蘇哲在兩天前撤走了大部分兵馬,只留下兩千兵馬守樊城。
劉琦便說服了劉表,背約撕毀休戰,由他率兩萬兵馬,繞往上游偷渡漢水,然後出其不意的繞往樊城北面,從側後方向發動突然襲擊,一舉拿下樊城。
當蘇哲回過神來,率大軍殺回來時,樊城已重新插上了劉家的旗幟,縱然那蘇賊怒到吐血,也將無濟於事。
大軍上岸,登岸的各營將士,迅速列隊集結,準備遠離江岸,向樊城進發。
文聘和一眾部將,則圍聚在劉琦身邊,聽劉琦在出發前的安排。
眾人都安排撫慰了一番,劉琦卻獨獨掠過了魏延,連看都不屑於看一眼。
“大公子,不知末將有何任務?”魏延拱手問道,看那表情,分明有主動請纓的意思。
“你在這裡看守船隻便是。”劉琦語氣冰冷的回答,依舊是賴得看他一眼。
說罷,他也不給魏延再請戰的機會,翻身上馬,撥馬便走。
魏延看著劉琦遠去的北影,眼眸之中,閃爍著幾分怨色。
劉琦行不出幾步,文聘追了上來,說道:“主公,這個魏文長我有所瞭解,此人倒也有幾分將才,把他留在這裡守船,似乎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劉琦回頭瞪了他一眼,反問道:“聽說新野之戰,蔡瑁兵敗之時,本是想戰死沙場,是這個魏延強行把蔡瑁駕走,救了他一命,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那你還問我為什麼要把他留守這裡守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