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上一世,曾去雲南淘古董,路過騰衝,參觀遠征軍博物館,經過綠色的大鐵桶,看清標牌的簡介說明,握緊了拳頭。 久久不能平息。 殘缺的心臟快要透不過氣來。 生煮活人,已經超出了他可以忍受的範圍。 而後,一提及日本人,他就覺得心臟不舒服,但他不喜歡看抗日神劇,知道編導美化了抗日的能力。 其實,中國人的單兵作戰能力比不上日本人。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有機會重生在1951年,依附在一個受過特種訓練的夏少遊的身上,更神奇的是,他來了日本,親手鏟除戰犯。 他恍然大悟。 或許自己穿越1951年或許就是這一個執念,以己之力,殺惡人,雪國恥。 “那也不是你殺人的理由。”島倉裕子紅了眼,執劍的手微微地顫抖。 他平靜地應對道: “你們踏上中國的土地燒殺劫掠,本就該處以極刑,死一個日本人就讓你失態,你們殺了多少中國人,你知道嗎?” 島倉裕子歇斯底里地叫喊: “我不管!” “除開東北和臺灣,傷亡人。”他一字一字地報著數字,這個數字震驚島倉裕子,也在進一步震驚自己: “你們拿什麼來賠償中國人?” “你,你,你們,你們胡說,你給我滾,我永遠也不要看到你。”島倉裕子雙手握緊了刀。 夏少遊轉身離開了島倉家,昂首挺胸地踏上回壽司店的路。 真是可笑,死一個寄生蟲,死一個垃圾,島倉裕子就受不了了,那中國人找誰說理去。 路過痞子警察的家,黑糊糊的木頭殘渣以屋子的邊沿擺成了長方形。 屋子正門方向擺了幾束野花,再令人厭憎的惡棍也有人吊唅,還有一些男女含著淚結伴而來,在黑土上獻上花,默默地雙手合十替他祈禱。 夏少遊也站在一旁,雙手合十,默默地念叨: “你他媽的就去十八層地獄受個遍吧,吃人的惡魔。” 其中一個年輕的女人詫異地看著他: “你,是誰?” “我是島倉的朋友。”他禮貌地應答。 女人非常驚愕: “你是中國人?” “是的。” “謝謝你來看我的哥哥,我還以為他不可能再有正經的朋友了。”女人喜極而泣,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我叫島倉美枝子。” 他也還了禮。 自己是殺她兄長的兇手,不能接受她的厚謝,還完禮就踏上了歸途,美枝子追到小橋: “先生,還沒請教你貴姓,家住何處。” 他遲疑了一下,看著熱切的年輕小姐,痞子警察十分令人厭憎,想不到他卻有一個人畜無害的妹妹。 美枝子見他不答,連忙解釋: “我會做壽司,我只是想送給你,答謝你。” 會做壽司,哪一個日本女人不會做壽司?況且,自己還是壽司店的老闆。 他忍住笑意,告訴她: “我就住在前面不遠的壽司店,紅色幌子,很容易找到。我叫夏少遊。” 年輕小姐的笑容帶著點點憂傷,再次向他鞠了一躬。 回到壽司店,陰魂不散的明董來了。 從他去東京開壽司店,就刻意和明董保持距離,即使回到名古屋也從不去相見。 “你怎麼住下了?東京的店不用管了?”明董狡黠的雙眼一秒鐘也沒放過研究他。 他端起杯,啜了一口: “素素在東京結交了不少達官貴人和社交名媛,我再呆下去,壽司店就要被吃倒閉了。” 明董倏地笑了。 夏少遊豪爽,雲素素也豪爽,兩人湊一塊,都像是跟錢有仇的人,豪橫得很。 兩人正在笑談,傻柱帶著島倉葉子進了壽司店。 一看島倉葉子的表情,就知道回來奔痞子警察的喪事,跟屁蟲傻柱才攆了過來。 傻柱心懷鬼胎,不敢和夏少遊對視,提著行李走進內院。 明董看著傻柱的背影,喃喃地說: “咱日本又多了一箇中國女婿。” 真他孃的刺耳。 一提起島倉葉子,夏少遊就覺得心裡添堵。 劉繁溫了清酒,端上來,明董替兩人滿上: “時局混亂,靖國神社燒了,島倉被燒了,手法好象都差不多。” 夏少遊知道明董在暗示自己,躲躲閃閃反而惹他懷疑,只能強硬地說: “噯,你們呀,都是不知悔改的傢伙,太平的日子不要,非要搞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就說那個島倉,經常來我店裡白吃白喝,還打人,聽說在其他地方也是一樣……” 話還沒有說完,抬頭一看,島倉美枝子臉色煞白地站在隔欄處,他趕緊站起來: “美枝子小姐,請進。” 美枝子抱著帶來的木盒子轉身就走了,夏少遊追出去,美枝子一邊跑一邊哭。 回到壽司店,明董咧一咧嘴: “看吧,傷人心了,所以呀,你們中國人說不要在背後說人壞話。” 真是日了狗了。 夏少遊尷尬地笑了: “今天路過,順便拜祭一下痞子,被這小姐誤以為我是痞子的朋友,特地送壽司過來答謝我。” “島倉是一個好人,只是生不逢時,被硬拉去當兵,上了中國戰場,回來後性情大變,變得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和家人也不往來。”明董鬱鬱寡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