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巖炤和厲巖炔來的很快。
厲巖炤直接進了重護病房,厲巖炔在看到唐笙的時候,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後,也跟著進去。
“楚恆,歐陽不會有事,對不對?”唐笙紅著眼睛看向龍楚恆,彷彿他的回答,就是結果一樣。
“厲家的雙胞胎在,不會有問題的。”龍楚恆堅定回答。
唐笙的眼眶更紅了,但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死死的盯著ICU病房。
這會兒,探視窗的視線已經阻隔,她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只能在這裡等著。
這樣的感覺,太糟糕了。
時間,在夜裡,一點點過去,帶著凝重而沉悶的氣息。
唐笙就這樣木木的站在那裡,一雙眼睛,幾乎眨也不眨的盯著。
她的手死死攥著,越來越緊,指甲嵌入掌心的肉裡都不自知。
直到……門被開啟。
“歐陽還好嗎?”唐笙上前,下意識的抓住厲巖炤的衣袖,彷彿那是一根海面上漂浮著的救命稻草一樣。
厲巖炤先是看了眼抓住自己衣袖的那雙手,紅白相間的視覺透著緊張下的顫抖。
“厲醫生?”龍楚恆也上了前。厲巖炤先是看看他,最後看向唐笙,聲音有著屬於醫生獨有的“平靜”和“冷靜”開口:“他身體裡之前被注射了藥物,因為有潛伏期,加上手術期間無法針對性的化驗,所以
……”
“所以什麼?”唐笙的聲音因為太過緊張,發出來的字好似破碎的硬擠出來的一樣。
“死亡時間,凌晨兩點十七分。”厲巖炤說道。
唐笙彷彿瞬間身體裡有什麼被抽離,好似抓著救命稻草的手,也失去了力量的無力垂落,還沒有支撐的胳膊晃動了幾下。
她後退一步,整個人空洞的看著厲巖炤,機械的搖著頭,“不,不……不會的……”她努力的抗拒著這個結果,“你們明明說,手術很成功的!”
“節哀!”厲巖炤輕嘆一聲,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厲巖炔看著唐笙那崩潰前的平靜,也是沉沉一嘆的跟著厲巖炤離開了。
“小炤……”厲巖炔有些壓抑。
“誰也沒想到。”厲巖炤實話實說。
厲巖炔沒說話了,只是,整個人沉悶的不行,甚至,有些自責。
“這不怪你。”厲巖炤睨了他一眼,“對方應該是下了死手,預防了身上的傷有可能會被救治。”
其實,那樣的傷,如果不是他和小炔一起,是真的迴天乏力。
沒有小炔的藥,歐陽淥根本撐不下來一臺手術,他只會更快的死在手術檯上。
“啊——”
突然,走廊那頭,崩潰的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是無法接受,惶恐又自責下無法原諒自己的大哭聲。
厲巖炤和厲巖炔雙雙停了腳步,回頭看去,就見唐笙已經崩潰的無法自已。
龍楚恆蹲身在她身邊,將她攬入懷裡,也是一臉的悲傷。
“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沒有死?卻害死了人?”
“該死的是我……”
“是我啊!”
唐笙崩潰的大哭著,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讓她甚至覺得不夠。
是她!
是她害死了歐陽!
歐陽是因為她才死的……
啊——
唐笙大哭著,她只覺得心口被人不停的拿著刀在插著。
“楚恆,你告訴我?”唐笙哭得已經是滿臉糊了眼淚,“我就是個災星,對不對?我的出生,害死了媽媽,我又害死了爸爸,現在,我又害死了歐陽……”
“笙笙,不是這樣的!”龍楚恆擰眉,難過的看著唐笙,“這些都是意外。”
“不是,不是!”唐笙一把推開了龍楚恆,自己也因為慣性跌坐在了地上,“都是我,都是我……就是因為我的存……在……”
唐笙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在落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兩眼一黑,人,因為悲傷過度,昏厥了過去。
‘轟’的一聲,在深夜裡傳來,打破了夜的沉寂。
悶悶的雷聲,就好似要懲罰誰的靈魂一樣,撕扯著,叫囂著。
石墨晨聽著厲巖炔的彙報,一雙絕美的俊顏漸漸有悲傷的情緒籠罩,最後在眼底深處,化成了無法言說的沉痛。
這一刻,他甚至想要不管不顧的去醫院,將她抱在懷裡。
歐陽淥的死,將會是壓倒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