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帶著女兒,女兒突然病了,現在正在附屬醫院打點滴,原本該在第二天出發去南京開會的老馬一籌莫展,只好請佳寧帶替他去。
佳寧收拾箱子的時候囑咐秦斌說:“你明天去學校幫我填換課申請啊,教育部最近要評估了,形式上的事兒抓的可嚴了。”
“沒問題。這個我輕車熟路了。”秦斌說,“我要是不出去採訪,主要不就是在家裡給裘老師你當好後勤嗎?”
“我個人認為你對自己的本職工作有非常深刻的理解。”
秦斌說:“佳寧你快來。”
“別想幹壞事兒,我這兒忙著呢。”
“不是,你來看看我的照片。保證開眼。”
她聽他說就好奇了,過去一看,驚訝道:“這是賭場還是皇宮?”
“邊境線上的‘彼得堡’,整個東南亞最紅的銷金窟,怎麼樣?爆炸性的吧?”
秦斌用針管相機拍攝的照片不多,卻可見那賭場“彼得堡”金碧輝煌,銀線象牙輪盤,藍色天鵝絨撲克臺,老虎機,色子機,賭馬機一應俱全,其間還有東西方的噴火女郎穿梭,美豔奪魂,客人們衣香鬢影,意興正酣。
佳寧覺得那照片中某人的臉孔如此熟悉,指著說:“唉,這不是……”
“就是他。”
“我的天啊,他怎麼有錢去賭博?”
“佳寧你真是天真的可以。他沒有,納稅人有啊。”
“你這幾張照片可真是……”佳寧坐在秦斌邊上,“你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吧?”
他摁鍵將畫面關上了,好半天沒說話。轉頭看看佳寧,面無表情:“我不知道。”
佳寧第二日早上飛南京,秦斌遵照指示去大學給她填換課申請,冶金學院教學辦管排課的吳老師跟他挺熟的,馬上就問起來他跟佳寧結婚的事兒,囑咐說,辦喜宴的時候一定都請到。
秦斌也是愛說話的人,正聊得熱鬧呢,一個男生敲門進來問,裘老師的實驗課還上不上了?學生都等了半節課了。
吳老師說:“你看我這腦袋,光顧著跟你說話了,都忘了通知學生了。”轉頭對那男生說:“不上了,這個星期的課都停,裘老師去南京開會去了。周小山,你通知同學一下。”
秦斌看了那男生一眼,沒忍住,就又再看了一眼,心裡說:也有男的長成這樣啊?小白臉在北華念碩士,這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他跟吳老師告別,到樓下取車子,佳寧的福特是火紅色,跟她這個人一樣的乍眼。
佳寧的那個叫什麼小山的學生在門口跟別人說話呢,秦斌又看看他,小山也看看他。
他去了報社見主編,將那幾張照片和稿子給他看。老頭兒沉吟良久說:“不是別的問題,這個報道分量可是夠重的啊。”
“您派我去不就是挖大料的嗎?”
“得做處理。”
“嗯。”
“先放一放,你先休息幾天,剛回來不用著急上班啊。我跟副總商量一下的。等那一天專門開個會,我們研究研究。”
佳寧不在,他每日看電視,吸菸,逛狗店,這一天正在玩一隻哈士奇的耳朵,突然接到老同學楊名聲的電話,約他晚上喝酒。
楊名聲如今真是揚名聲了,進出口的生意做的很順,駕保時捷來酒廊,腕錶亮過交通燈。
“你十年不找我了,我還當再也見不著陛下了呢。”
楊名聲道:“我有好買賣,只有你能做。”
“你開什麼玩笑?”秦斌說,“我要是能做買賣,還用得著現在開老婆的福特嗎?”
他拍他肩膀:“保時捷會有的。”
“說來聽聽。”
“有人想從你這裡買點東西。”
“……”
“你是不是最近去了趟南方啊?你把我朋友一不小心照到你的相片裡去了。”
“什麼意思?”
“他想買回來。別的無所謂,就是他自己的照片。”楊名聲的眼睛從水晶鏡片後看著他,“秦斌,你開價。多少都不算離譜。”
他把事情從頭到尾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基本上整理出來脈絡,主編說要開會研究,這個會他是跟誰開的?
世界多麼小,照片裡的公僕,自己的領導還有眼前的這位舊同窗,原來都是一個道上的人。
他狠狠的吸了幾口煙:“說什麼呢?我都聽不懂。你不是來敘舊的啊?去什麼南方啊?我剛從朝鮮回來。”
這老同學面不改色:“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