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談舉止,不但不邪,反而有一股凜然之氣。
此刻的甘棠仇火蒙心,殺氣衝頂,咬緊牙關起立答禮道:“不敢,閣下言重了!”
林雲一推座椅,道:“三位表哥,容我引見!”
這表哥之稱,使甘棠大是惑然,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呢?
三個錦衣人魚貫入軒。
林雲指著甘棠道:“三位諒來已得悉貴賓身份了?”
三錦衣人齊齊抱拳頷首。
林雲依次指著三名錦衣人,道:“施兄,大莊主、二莊主、三莊主!”
引介而不提名道姓,這是費人猜疑的,但甘棠既已認定對方的身份,也不以為異,道了“久仰!”目光不期然多看了大莊主一眼,心想,這當然是使三刃怪劍的“首邪”了。
林雲嘻皮笑臉地道:“三位表兄,小弟我越組代庖,現在該三位做主人了!”
甘棠一推杯道:“在下不勝酒力,請到此為止如何?”
三位莊主同時道:“這如何使得!”
林雲已從甘棠眼中看出那種堅定不移之色,使水推舟地道:“既是如此,待看過姨母病況之後,再與施兄作竟夕之飲!”
大莊主滿臉歉然之色道:“愚兄弟未能恭迎大駕,又未盡地主之誼。尚望海涵!”
甘棠冷聲道:“大任主忒歉了,嘗聞傳言,大莊主劍術天下無雙,不知可有幸能瞻仰?”
他這一問,是有深意的。
眾人相顧愕然。
大莊主面現困惑至極之色,道:“少門主聽何人道及區區精於劍道?”
“武林傳言如此,想來不謬吧?”
“劍為百兵之王,任何習武的人,差不多皆能租通一二,區區僅此而已!”
甘棠在心中冷吟了一聲,表面上不動聲色,卻已打好了主意。
林雲接話道:“兄臺,現在勞駕一診如何?”
“敬遵臺命!”
二莊主一笑道:“就請表兄作陪,我等敬候佳音!”
這表兄表弟之稱,難道也是林雲所謂知友之例?
林雲離座道:“兄臺,小弟帶路!”
“請!”
轉過花軒,是一個極其幽雅的小院,小院正面,是三開間的精舍,居中,廳門敞開著,兩名年約二十上下的婢女,當門而立。
“姨媽起來了?”
“在廳內恭候!”
“請!”
甘棠勉力捺住激越的情緒,隨林雲人廳。
廳內,過樂椅上,斜躺著一個兩鬢如霜的老太婆,滿面和藹之色。
甘棠下意識一愣,她會是淫毒絕世的魔母“四絕女朱蕾”?
這的確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甘棠無論如何自制,眼中仍多少露出些異樣的光芒。
林雲忙引介道:“兄臺,這位是太夫人!”
太夫人慈祥地一笑道:“恕老身不能全禮!”
甘棠心裡暗寫,好一個“魔母”,體裝得好像啊!當下施了一禮道:“晚輩見過太夫人!”
“請不必多禮,移座!”
侍立在一旁的四名婢女之一、忙移了一個錦墩放在夫人身側。
林雲肅容道:“兄臺,就請費神一診!”
甘棠坐了下去,道:“晚輩先察腕脈!”
太夫人伸出右手,平置椅旁几上。
甘棠裝腔作勢地以三指扶脈。
仇人就在眼前,脈門在自己掌握之中,此際加猝然出手,對方功能通玄也難逃死劫,這是意想不到的機會,像是冥冥中的安排。
甘棠目中陡現殺機。
報仇,是否該不擇手段,乘人之危?
對方半身不遂,等於失去了抵抗力,這是否違背了“武道?”
殺機一現而隱,但太夫人老臉之上業已變了色。
甘棠微微合上了雙目,兩個極端的意念,在心頭翻卷擊撞。
如果失去這個機會,以後要報仇可能困難重重,然而乘人之危有悖武道!
報仇應該光明正大!
父親被尊為“武聖”,為人子者,豈能辱沒這尊崇的稱號!
最重要的一點,對方是否仇家,還沒有從對方口中得到證實。當年“聖城”被血洗的全部真相還沒有完全明白,以父親的武功再加上門人,而被一一斬盡殺絕,決不是少數幾個人可以辦得到的,目前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