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心想:西門嵩真的是這種典型的武士嗎?他是“白袍怪人”的敵手嗎?他是否知道“白袍怪人”並非六十年前的“死神”?
他聯想到西門嵩的長子西門慶雲假扮死神,被揭穿後自決而亡的那一幕,當初懷疑玉牒堡與“白袍怪人”之間必有關係,但後來由於“血帖”光顧“玉牒堡”,這判斷不能成立……
“斐香主,太夫人對這事可有什麼特別指示?”
“除了請少主屆時參加之外,別無指示!”
“好,我知道了。”
“請少主示知行止?”
“我赴太行探查當年殘害上兩代掌門人的兇手!”
“卑座敬候差遣!”
“沒事了。”
“卑座告退!”
斐一鳴施禮告退。
甘棠重返渡頭,過河之後,兼程疾馳太行山區,一路之上,他心情沉重得象鉛塊,西門嵩邀集的“生死大會”自己能參加嗎?自己有面目見天下群豪嗎?他深悔應該告訴斐一鳴轉稟太夫人他不能參加,請另派適當人選,但這話不便向一名屬下開口。
他恨,恨自己為什麼有這種奇醜的身世。
他也恨自己的母親,給他這罪惡的生命。
距“生死大會”之期,還有半個月以上,如果辦事順利,還可以來得及請太夫人改派其他人選。
但,如何向老太夫人開口呢?坦承身世,抑是藉詞推託,這兩樣他都不願,可是,又沒有第三條路可供選擇。
一晝夜功夫,到達了太行山東麓。
這是他第三次重臨,第一次,為了林雲而闖長陰谷,初逢“魔母”,第二次踐“魔母”
之約徒勞往返,現在第三次,他下決心不達目的不罷休。
輕車熟路,毫不費事的直趨“魔母”隱身處的峽谷。
入谷裡許,一幕驚人的景象呈現眼簾。
兩個人影,倒臥在地,一男一女正作拼命之鬥。
甘棠逼近鬥場,看出倒地的兩人,一個是“百毒”掌門馮少丹,一個是“百毒公子馮奇”,受傷極重,已在生死邊緣。
正在拼鬥的一個是白髮紅顏怪女人“魔母”,另一個是上次與“魔母”拼鬥內力,幾乎同歸於盡,而被甘棠分開的枯瘦老者。
雙方口血殷殷,身形不穩,腳步踉蹌,似乎都已到了筋疲力竭之境。
又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甘棠停身五丈之外,心中駭震不已,這枯瘦老人莫非也是“百毒門”中人?記得在土穀祠中,這形如鬼魅的老者,被“白袍怪人”稱為老毒物。
奇怪,“魔母”與對方同居太行山之內,彼此有甚解不開的冤結?
作殊死之斗的雙方,似乎都不曾發覺有人來臨。
雙方久久才攻出一招,說是一招,其實已不成為招式,只能稱是出手而已,彼此都想致對方於死命,誰也不採守勢,全是以攻應攻。
“砰!”
“砰!”
彼此各中了對方一掌,雙雙栽了下去,喘息之聲,數丈之外可聞。
雙方淒厲如鬼,全失去了原形,鮮紅的血,不斷從雙方口角溢位,這種忘命的殊死搏鬥,看來令人怵目驚心。
足有半刻光景,雙方搖搖欲倒地站起身來。
枯瘦老人手中多了一柄長劍,踉蹌舉步前欺。
“魔母”顫抖的手,戟指對方,口裡“啊!啊!”的說不出話來。
身形接近,從兩丈到五尺……
“呀!”
鬼號似的喝聲中,枯瘦老者的長劍疾刺而出。
甘棠到此刻方發覺情況不妙,他不能讓“魔母”死在對方手中。
“住手!”
挾著喝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