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晏鶴年懂朕(1 / 1)

朝中暗潮洶湧,對翰林院中影響不大。 至少表面看來是風平浪靜。 年輕翰林們剛羨慕完晏珣,又得羨慕晏鶴年……都說翰林要煎熬,他們怎麼不用煎熬? 有“天意”了不起啊! 晏珣沐浴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只能拿出備考的態度好好編書。 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出一點點紕漏都會被人挑出來做文章。 這個時候,他更羨慕老爹……只要給皇帝翻書就行,這種近身伺候的活,不就跟阮公公一樣嗎? 他真的成了太監的親兒子! 對開經筵的事,朝廷上下還是很期待的。 嘉靖皇帝剛登基那會兒勤奮好學,月講、日講、午講、溫講全都不少。 曾經,他在學習《洪範》時,對侍從說“朕見顧鼎臣所講……恐溫書之日有所失憶……“,皇帝擔心溫講答不出老師提問! 後來都是被嚴嵩矇蔽了啊! 時隔多年後,嘉靖皇帝重開的這次月講,辦得一絲不苟。 經筵講官高拱和瞿景淳對自己的文章斟酌又斟酌,務必要真知灼見、一針見血,把對方比下去! 晏鶴年……到鴻臚寺學習“展書”。 當初狀元郎天街誇官時,鴻臚寺的官員近距離圍觀仙風道骨的晏鶴年。 現在晏鶴年來學習禮儀,又有好些人來圍觀。 “晏修撰,你真的是做展書官,不是陪陛下修仙?”鴻臚寺官員不死心地問。 晏鶴年:“……我是翰林院修撰,不是道士。” “哦!是這麼回事!但依本官看,你去陪陛下修仙,比那些道士靠譜。” 此人一看就是神仙下凡,還能再活五百年。 玩笑歸玩笑,禮儀是一點都不能出錯。 到經筵這日,鴻臚寺官員指引一眾經筵官按官職大小排隊進入文華殿。 晏鶴年站在後方,看著前面一眾大佬的背影…… 徐階、袁煒、李春芳、高拱、瞿景淳等等,內閣大學士、六部尚書、左右都御史、在朝的勳貴全都領職責來參加。 除了主講之人,其他大多是特許旁聽的“侍經筵官”。 這些就是執掌大明帝國權柄的人! 如果說皇帝是一艘大海船的船長,這些就是掌舵之人,大丈夫當如是! 文華殿內,司禮監大太監黃錦帶著阮瑛等首領太監、小黃門,手捧經史子集佈置御案和講案。 皇帝御極四十一年,這一場經筵與其說是文官給皇帝講課,不如說是皇帝欣賞一場打嘴仗的大戲。 嚴嵩走了,剩下的人要怎麼鬥? 皇帝升殿入座,諸大臣行三跪九叩之禮,再依品階站好。 整個過程中,站位、禮儀、跪拜都嚴謹細緻。 徐階先到講案前,簡略講開經筵的重要意義……皇帝重開經筵,多麼重視儒家經典,是大明之福之類的場面話,就讓出講案。 接著就是高拱和瞿景淳出場。 兩人互視一眼,高拱先到講案,講了一篇核心為撥亂反正的文章…… 引經據典長篇大論,核心思想卻是,為嚴嵩當權時蒙冤的人翻案。 至於哪些人冤枉,高拱有自己的衡量標準。 不愧是脾氣剛硬的高新鄭,一上來就放王炸。 皇帝本來老神在在,打著吃瓜看戲的主意。萬萬沒想到,第一把火就燒到自己身上。 這是平反冤案?這是攻擊朕啊! 晏鶴年站在皇帝身側,聞著若有若無的龍氣,安安靜靜地把書停在某一頁上。 皇帝的目光落在書頁上……親賢臣,遠小人。 嗯? 他淡淡地說:“你們要重開經筵,就講這些?若要給誰平反,內閣先拿個章程出來,朕要看看誰是冤枉的。” 他沒有罵高拱,因為朝廷需要一個敢噴的“賢臣”。 尤其這個賢臣是裕王的老師,能驅趕皇子身邊的小人。 高拱大約也明白自己的定位,才敢直言不諱。 輪到瞿景淳講書,說的卻是“在其位謀其政”,我一個翰林侍講,就做翰林院的活,比如修大志這種事,就是分內之事。 不向有的人,手伸得特長,見到什麼好處都想撈一把。 袁煒聞言但笑不語,徐階躺著捱了一槍。 皇帝擺擺手,示意接下來各方辯論。 “真理越辯越明”,可是經筵上的辯論,就是大佬們唇槍舌劍的戰場。 有人站出來說:“嚴嵩派人給徐府送禮,徐閣老說‘沒有嚴公,哪有我今天?忘恩負義的事,我做不來’。徐閣老還接連去信問候……高新鄭說有冤案,那些案子都是昔日嚴嵩和徐閣老聯手辦的,誰冤?” ……言下之意,徐階這個人表裡不一,做那啥還要立牌坊啊! 徐階的門生、子弟被彈劾的事,再次被提出來。 皇帝依舊八方不動……這就對啦!內閣不需要一團和氣,與人鬥其樂無窮! 文官團結一致,皇帝做夢都要驚醒! 晏鶴年再次翻到一頁……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 ……嗯?嚴嵩和徐階是管鮑之交?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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