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打工人狀元郎(1 / 1)

開經筵,通俗來說就是經筵講官給皇帝講課。 眾所周知,嘉靖皇帝不喜歡形式主義,連早朝都不開,又怎麼會樂意搞經筵? 經筵的月講、日講、午講、溫講,已經停止好多年。 袁煒微笑著小聲透露,是徐閣老的意思。 晏珣秒懂,徐閣老處處要跟嚴嵩不一樣,重開經筵也是永珍更新之意。 “那家父要準備什麼?”他虛心地問。 袁煒說:“先去鴻臚寺那裡學習經筵的禮儀,這次要開的是隆重的‘月講’,屆時會有鴻臚寺官員指引經筵官面聖。” 晏珣恍然:“多謝老師。真沒想到,我爹能擔當如此重任。” 展書官在一眾經筵官中最不起眼,只負責幫皇帝翻書,一句話都不用說。 但近身侍候,肯定能給皇帝留下深刻印象……每三年一批進士,多少人外任之後想見皇帝一面都難。 袁煒笑著勉勵幾句,既沒有居功,也沒有說這事與我無關。 外人都說袁次輔了不得,從徐閣老的虎口奪食,把大餅給自己的學生。 只有袁煒知道,我什麼都沒幹!他們父子走的是皇帝的門路啊! 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他這伯樂白撿的千里馬~~ 晏鶴年帶著兄弟們在盧溝橋外榷場修工坊,連晏老四都被他拉過來幫廚。 徐階的兒子徐璠剛升太常寺少卿,此前做過包工頭,熱心地幫他們找來官匠,工地已經動工。 話說徐璠有個黑歷史……嘉靖二十八年,徐璠在應天府鄉試請人代考事發,徐階引咎辭職,被皇帝挽留。 唉,無數讀書人心目中神聖的科舉考試,也有陰暗的角落。 一群人熱熱鬧鬧,中午每人一碗麵疙瘩湯蹲在地上呼嚕嚕大快朵頤。 晏松年感嘆:“老六當了官,還和過去一樣隨和。你要是鼻孔裡瞧人,我連夜就回高郵。” “呵呵,常歡說你不肯走,要留在京城等他孝敬。” “他是我兒子,孝敬我不是應該的?”晏松年瞪眼,“我算一個黃道吉日就回去,家裡的心肝鴨鴨等著我呢!” 他總是有自己的道理,讓人哭笑不得。 晏鶴年喜歡和兄弟們在一起,比在翰林院修書自在。 正說笑間,一隻喜鵲飛到旁邊的枝頭,清脆地歌唱。 “老六,你有喜事臨門啊!”晏松年嘖嘖兩聲,“莫不是你媳婦要給你添丁?” 這貨哪壺不開提哪壺。 晏鶴年和王徽成親那麼久一直沒動靜,他們自己不著急,晏松年替他們著急……那麼大的家業,只有小珣一個孩子怎麼行? 將來若缺繼承人,他有三個兒子好幾個孫子,勉為其難過繼兩個給老六吧! 晏鶴年看看那隻“喳喳”叫的喜鵲,平淡地說:“黎大,回程的時候,給老四一個體面。” “是。”黎大郎意味深長地看著晏松年。 晏松年:“……什麼面?我吃麵要加蔥花和蛋癟子。” 快樂的一天過去,晏鶴年收到翰林院正式通知:去鴻臚寺學習經筵禮儀,準備做經筵展書官。 “啊……這?” 翰林院侍讀學士瞿景淳說:“陛下多年不開經筵,這次是徐閣老一力主張。徐閣老任知經筵事、袁次輔和李學士任同知經筵事;我和高新鄭是經筵講官……屆時你按著禮儀來就行,不必緊張。” 若是換作一般新翰林,面對皇帝和滿朝大佬,怎麼可能不緊張? 給皇帝翻書慌手慌腳,就是御前失儀。 晏鶴年誠惶誠恐:“我一想到此事就緊張,但是聽說您也在,心才安穩些。” 瞿景淳滿意地微笑。 今年新入翰林院的三鼎甲,真是一個比一個會說話。 緊張? 晏鶴年在殿試時還敢邀請皇帝看文章,沒有半點緊張。 前不久為了修大志的事,瞿景淳跟高拱擼起袖子對罵。 現在一同擔任經筵講官,為皇帝講學……到時候接著吵! 當著下屬的面,他一定要懟贏高拱! 不管晏鶴年願不願意,他要開始打工人的生活。 人們都說三元及第走上人生巔峰,可中進士才是官場的開始……從風光無限的狀元郎到官場打工人,這種落差需要時間適應。 紫禁城,文淵閣。 入內閣,稱作“直文淵閣”,這個地方是所有官場打工人的終極目標。 天氣越來越熱,連人的心情都變得焦灼。 外面的人都以為徐閣老此時必定春風得意,連開經筵月講這種事皇帝都同意。 只有徐階自己知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嚴黨不會輕易被打倒。 這天底下,有幾個不是嚴黨? 整個文淵閣安安靜靜,只有徐階在此休息,有腳步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張居正帶著一份家常飯菜走進來,見徐階閉目養神,輕聲喚:“老師……” “太嶽來了。”徐階睜開眼,疲憊笑道:“我想眯一會兒,竟不知不覺睡著。這大明的首輔,真不容易做。” 晏鶴年把自己當打工人,徐階把自己當霸道總裁。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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