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揚道,語氣輕鬆,好像是在帶領眾人夜遊賞景。
錢貢舉著火把走來,“那個胡校尉,我們幾個就不陪你進去了,在這裡等你。”他的三名隨從一個勁兒點頭,表示贊同。
胡桂揚笑道:“老錢害怕了,好吧,你們幾人要是覺得這裡安全,就留下,其他人跟我去後院。”
張五臣馬上道:“我也留下,我不會武功……”
“你不行,我去哪你就得去哪。”胡桂揚帶頭往前走,張五臣不敢不跟隨。
聞不華也被帶來,雙手被緊緊捆在身後,留出一截繩子,由趙阿七牽引,一路上沒說過話,這時突然冷笑一聲,“是時候了。”
“什麼是時候了?是什麼時候了?”趙阿七馬上問道,見聞不華拒絕回答,一拽繩子,“就會說怪話,我們若是出事,你也跑不掉。”
人都走了,大堂裡只剩下錢貢與三名隨從,越待越感到恐懼,一名隨從顫聲道:“咱們……”
“好,聽你的。”錢貢立刻接道,舉著火把去追前面的人。
通往後院的門板已被拆掉,不知所蹤,倒是免去一個麻煩,胡桂揚沒拿火把,第一個進去,停下腳步,笑道:“原來都在這裡,剛才怎麼沒人吱聲?”
現在也沒人吱聲。
後院一角站著數十人,圍成幾圈,全都面朝圈內,像是在圍觀什麼,聽到後面的聲音,沒一個人做出反應。
胡桂揚身後的人陸續進入後院,看到這樣詭異的一幕,心裡多少都有些驚恐,同樣沒人敢於靠近。
“不是說東廠與南司大打出手嗎?”胡桂揚問道。
袁茂也很糊塗,“知府吳大人這麼說的,他說東廠與南司的人到來不久就將撫治衙門裡的人都給攆走,只允許每日送飯到大門口,昨晚突然傳出打鬥的聲音,今天早晨大門口多了兩具屍體……”
“鎮撫梁大人在嗎?我是癸房校尉胡桂揚。”
還是沒人回應。
“你們留在這裡別動,何五瘋子跟我去看看。”
“我跟你去。”趙阿七搶先道,將手裡繩子交給何五瘋子,換來對方的火把。
自從發現胡桂揚的武功未必高強之後,趙阿七一直表現得比較冷淡,這是第一次表現積極,胡桂揚沒說什麼,帶著他走向沉默站立的那群人。
聞不華又說一句:“是時候了。”
何五瘋子晃晃拳頭,“是時候揍你一頓了。”
聞不華並不看他,“你們都欠我一個道歉。”
胡桂揚已經走到那些沉默者身邊,藉助火光,他認出了梁秀,還有幾名眼熟的南司校尉,其他人則比較陌生。
這些人中間就是那座傳言中的深坑,站在人群外只能看到坑口。
梁秀站在最外一圈,胡桂揚走到他身邊,拱手道:“梁大人。”
梁秀用餘光看了一眼胡桂揚,雙唇幾乎不動地說:“離遠點。”
胡桂揚退後一步,“夠遠嗎?”
梁秀不吱聲了,呆呆地看著前方。
胡桂揚到處看了看,同樣是最外圍,離梁秀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名四十餘歲的錦衣校尉,服飾與神情都與其他人不同。
胡桂揚走過去,拱手道:“閣下是東廠左百戶吧?”
那正是左預,他用同樣的方法警告道:“離遠點。”
胡桂揚又退一步,向趙阿七小聲道:“待會……你看什麼?”
趙阿七舉著火把,死死盯著胡桂揚的腹部。
“傷口又流血了?”胡桂揚低頭看去,沒發現異常,也不覺得太疼,“趙歷行。”
聽到自己的名字,趙阿七一愣,隨即回過神來,面帶驚喜,小聲道:“師兄,你感覺到了嗎?”
“我就感覺到你越來越古怪。”
“不是我,是你身上的玉佩,它們……它們有變化!”
胡桂揚又退後兩步,從懷裡摸索出一枚玉佩。
這是一枚紅點很小的玉佩,只在中間位置有一塊,不知是因為火光照耀,還是別的原因,它似乎在閃動。
“感覺到了嗎?”趙阿七激動地問。
胡桂揚多看一會,“紅色在擴大?”
“沒錯,紅色就是金丹。師兄,咱們找到了,真的找到了,這一趟沒有白來。”
胡桂揚收起玉佩,再次看向人群中間的深坑,依然一無所覺。
離深坑最近的一名番子手打扮的人突然發出吼叫,隨後憤怒地說:“太吵啦!”
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