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一聽這兩字我身上起雞皮疙瘩,她在睡覺,我在這裡等一會。”
“胡校尉還不好意思呢。”丫環毫無尷尬之意,依然熱情,端來茶水,幫他掃去衣上的塵土。
胡桂揚將懷裡的銅錢與碎銀全掏出來,堆在桌子上,“都給你。”
這一招果然有效,丫環立刻放下撣子,撲向桌面,“姐夫……校尉真疼人,榴兒姐姐有福了……”
“去給我買點東西。”
“買什麼?”丫環將銀錢往袖子裡、懷中、髮髻裡塞,動作利落,大概是經常這麼藏私房錢。
“買點零食,平時吃不到的那種。”
丫環歡快地應聲出去,屋子裡終於安靜下來,胡桂揚鬆口氣,小聲道:“老鴇後繼有人。”
現在是正月,丫環得跑一大圈才能找到開張的鋪子。
任榴兒住在暖閣裡,一直沒發出聲音,胡桂揚等得不耐煩,肚子也有點餓,於是起身來到門前,輕輕敲了兩下,又重重敲兩下,再加兩聲咳嗽,裡面就是沒有回應。
胡桂揚推門進去。
暖閣裡溫暖如春,充滿濃郁的香氣,身為家中頂樑柱,她的住處比老鴇更好。
胡桂揚來過這裡,所以直奔床前。
床上躺著人,屋裡這麼熱,被子仍然緊緊蓋住全身,只露出一縷秀髮。
胡桂揚再不猶豫,掀開被子,果然不出所料,下面是枕頭和捲起來的衣物,秀髮真的只有一縷。
門口傳來一聲笑,“我就知道姐夫校尉把我支走別有用心。”
丫環看不到床上的狀況,胡桂揚轉身問道:“東西買回來了?”
“沒呢,我找一個小廝幫忙。行了,我不在這裡礙眼……”
“你姐姐往常什麼時候起床?”
“問姐姐不就知道了?嘻嘻,姐夫校尉真疼人,捨不得叫醒姐姐,沒事,榴兒姐姐平時起床很早,她說早晨有朝陽之氣,能夠駐齡養顏。最近可能是心情不好,起得晚些,但也沒有這麼晚,必是鬧性子不愛說話,姐夫校尉哄哄姐姐……”
胡桂揚轉身抓起一隻枕頭,扔給丫環,“你姐姐變模樣啦。”
丫環抱住枕頭,一下愣住,半晌才笑道:“姐夫校尉開的這是什麼玩笑?”
“過來看。”
胡桂揚讓開,丫環過來往床上看一眼,又愣住了,“人呢?”
“對啊,人呢?”
“我、我不知道啊,昨晚我早早服侍姐姐上床,她說自己頭疼,不讓我進來打擾,我一直……”丫環突然轉身就跑,懷裡仍然抱著枕頭。
沒過一會,老鴇來了,臉上胭脂才畫好一半,比未梳洗時更顯猙獰,“我女兒呢?”
胡桂揚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沒找到線索,笑道:“會不會是去逛街了?”
“她一個女孩兒,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身邊不帶一個人,逛什麼街?”
“誰知道,沒準是遠在天邊的街。”
老鴇愣了一會,號啕大哭。
胡桂揚邁步要走,被老鴇一把抓住,哭道:“你還我女兒!”
“關我什麼事?”
“你一來,女兒就沒了,肯定是你們串通好的。”
“你女兒昨天晚上就跑了,我今天上午才來,是給你們送信?還是自投羅網?我當然是不知情啦。”
老鴇也覺得沒道理,鬆開胡桂揚,撲向丫環,“是你……”
胡桂揚趁機出屋,快步離開任家,心中覺得好笑,還有點佩服任榴兒,她竟然真敢離家出走。
胡桂揚回家吃些冷食,然後去二郎廟找樊大堅打聽袁茂的住處,猜他這時候肯定在家。
“袁茂剛換新家,住得不遠,我陪你去,正好去他家打牙祭。”樊大堅將臥房門鎖上,出廟之後笑道:“你把任榴兒拐跑啦?”
“咦,訊息傳得這麼快?”
“已經傳遍京城。”樊大堅誇張道。
“都怎麼說的?”
“說是一名錦衣校尉,天天泡在任家,銀子使盡,又不想離開美人,於是使陰招,接下來的說法不太一樣,殺死掩埋、攜手私奔、金屋藏嬌等等,你選哪一個?”
“我選以私奔之名騙錢、騙人到手,然後殺死掩埋,不留痕跡,照樣當我的校尉。”
樊大堅大笑,走出一段路之後又道:“我找到人給你收拾凶宅了,別說,還真有膽大的,自願留下當僕人,要的工錢也不算多,就是不知道他能堅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