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大堅神機妙算,臨走前留下幾張膏藥貼,“你要是還能活下來——外敷。”
胡桂揚真用上了,臉上貼了兩張,身上暫時不用,“這個童豐下手真狠,他是啞吧麼?從來沒聽到他說話。”
“他從前不是啞巴,從鄖陽府回來之後,功力大增,嘴巴卻不會說話了。”汪直坐在主位上,客廳裡只有他們兩人,其他隨從等在外面,霍雙德極不放心,希望自己和童豐能夠陪在身邊,被汪直斥退。
“原來如此。”即使在自己家裡,胡桂揚也只能站著,“有得必有失,我身子骨比從前壯一點,結果被揍得這麼慘。”
“壯一點?童豐的拳頭連石頭都能擊得粉碎,竟然只將你打成皮外傷。哼哼,看來金丹對你很有用處。”
“皮外傷更疼,不信你試試。”
汪直揉揉自己的脖子,“用不著。你不僅經揍,膽子也比從前更大了。”
“呵呵,想為廠公做事,總得有點真本事,有人賣命,有人賣力,有人賣心,我賣膽。”
“呸,我要你的膽子有什麼用?誰還敢……除了你,誰敢惹我?”
“有用,大有用處。”胡桂揚閉嘴不說。
汪直盯著他,“袁茂和樊老道向你透露過什麼?”
“他倆倒是想,可惜有心無力,自從回京之後,兩人就被晾在一邊,有功不賞,有勞不償。”
“他二人都是你的隨從,你不回來,功勞無從考起。”
“我回來了。”
“不把事情解釋清楚,你回來也沒用,西廠不會相信一個莫名其妙消失幾個月的校尉。”
胡桂揚尋思一會,“我的確是有意隱藏,為的是服食三十餘枚金丹。”
“你從前對金丹不是不感興趣嗎?”
“是谷中仙,他對我說,金丹能夠解除天機丸的隱患,我拿過天機丸,不止一次,所以,我得想辦法自救。”
“這才有點像是真話,你成功了?”
“不知道啊,我的身子骨確實比從前更強壯之些,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別的變化。”
“還有一個人攜帶過天機丸。”
“是啊,小草姑娘,她躲起來了。”
“什麼小草、大樹的,我說的是西園。”
“哦,廠公一定已經為西園收集到足夠的金丹。”
汪直沒有回答,“好吧,你算是回來了,再談談你對西廠的用處。”
“不先論功行賞嗎?”胡桂揚笑道。
“沒聽說過搶功佔賞嗎?”汪直說得理直氣壯,好像這是他固有的權利。
胡桂揚大笑,牽動傷口,吸了幾口涼氣,“我聽說東廠在抓異人,西廠在找金丹,是這樣嗎?”
汪直點下頭。
“東廠要拿異人怎樣?”
“你是我西廠的校尉。”
“若有更多金丹,多半在異人手中。”
“那又怎樣?這些異人個個武功高強,非得是大批人馬或者童豐這樣的高手才能抓得住,你膽子再大,無非是去送死。”
“我若送死,豈不正給廠公解恨?”
“解恨的是別人,我……也很高興看到你完蛋。”汪直又揉揉脖子。
“呵呵,那正好,給我最危險的任務,無論我是否能夠完成,廠公都可以高興。”
汪直的手掌停在脖子上,半晌方道:“之前讓你去抓何百萬,你的確做到了,雖然連人頭都忘了帶回來,還得我自己去找。”
“所以我還是有點本事的。”
汪直目露鄙夷,“既然你想送死,給你一項任務。”
“廠公請說。”
“東西兩廠各有分工,但是也有競爭,就像你說的,金丹與異人往往會在一起,誰下手快,功勞就是誰的。”
“東廠哪是咱們西廠的對手?”
“嘿,也別這麼說,東廠是老衙門,自有優勢,但我想到一個辦法,或許可以搶在東廠前面,將異人和金丹一網全撈上來。”
“廠公高明。”
汪直皺起眉頭,“你拍馬屁的樣子還不如從前讓人看著順眼。你猜猜我的辦法是什麼?”
“猜不出來。”胡桂揚笑道。
“別裝傻,你一笑就全都暴露了。”
“那我就亂猜一下,廠公想找個人與異人結交?”
汪直驚訝地看著胡桂揚,“你就不能多猜兩次?拍馬屁的功夫實在太差。”
“呵呵,反正廠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