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霍雙德也很驚訝,“還從來沒人能捱過童豐五拳以上,胡桂揚……這算特異之處嗎?”
“捱打算什麼本事?西廠是抓人的衙門,不是被抓的囚徒。”話是這麼說,汪直也覺得奇怪,“過來。”
胡桂揚鼻青臉腫,嘴角流血,聽到召喚,一挺身,離開牆壁,慢慢走來,臉上還在努力顯露笑容,“拳頭而已,又不是刀,挨幾下沒事。”
經過童豐身邊,胡桂揚突然出手,右拳擊打童豐臉頰,這一拳夠快,童豐的反應卻更快,側身躲開,同時一把抓住胡桂揚的手腕。
“我試試你能不能眼觀六路,不錯不錯,今後行走在外,能夠擋住偷襲。”胡桂揚呲牙咧嘴地笑道。
童豐鬆開手,又退後兩步。
胡桂揚走到汪直面前,也不行禮,搖搖晃晃地站在那裡,臉上的笑容像是剛從地府刑場裡偷跑出來的小鬼,“廠公覺得我還行嗎?”
汪直的眉頭越皺越緊,你倒是挺經揍,可這有什麼用?西廠缺的是能闖龍潭虎穴的厲害人物,不是一個肉墊子。
“萬一哪天廠公隨身沒帶墊子,天又特別冷,不就用到我了嗎?”胡桂揚笑嘻嘻地說。
“這可不像你能說的話啊,胡桂揚,你平時不是挺橫的嗎,第一次聽你說軟話。”汪直有些詫異。
“廠公真是嚇到我了,性命攸關,屬下再不敢耍橫。”胡桂揚笑得雖然難看,但是越顯諂媚。
霍雙德小聲提醒:“這個小子求饒的時候也不肯下跪,我就沒見到他向廠公跪拜過,明明是心裡不服氣,小瞧廠公。”
“對啊,我是陛下親自指定的西廠廠公,閣臣見我尚且要禮讓幾分,你多個屁?不過是一名小小的校尉,竟敢立而不跪?”
“廠公明察,不是不想跪,是捱打太多,兩腿疼痛僵硬,實在跪不得。”
“全是藉口,若是換成我,這時寧肯趴在地上,也不敢站著向廠公回話。”霍雙德在鄖陽府沒得到半點功力,煽風點火的本事倒是增長不少。
胡桂揚只得撩起長袍下襬,雙腿慢慢彎曲,“屬下拼命拜見廠公。”
“聽聽這叫什麼話,拜見廠公,竟然說是拼命,此人心術不正,將來……”
胡桂揚雙膝將要碰到地面,縱身暴起,合身撲到汪直身上,將他連人帶椅推倒在地。
誰也料不到會有這樣一幕,汪直在西廠隻手遮天,別說一名校尉,就算是百戶千戶,得罪廠公之後也只能乖乖等死,斷不敢公然反抗,更不用說直接襲擊了。
汪直帶來的隨從當中不乏高手,武功最高者便是童豐,可他剛才連退幾步,離著太遠,雖然轉瞬躍來,還是晚了一步。
胡桂揚翻身,側躺在地上,拿汪直擋住半邊身子,右手勒脖,左手持匕首低住脖頸另一側,厲聲道:“所有人退後!”
剛才被擊倒時,他偷偷將匕首藏在袖子裡,誰也沒有注意到。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臉色全都變了,不敢上前,也不敢離開,一時間手忙腳亂。
“退後!”胡桂揚又一次喝道。
汪直被勒得翻白眼,說不出話來,霍雙德總算稍微清醒些,展開雙臂命眾人後退,顫聲道:“胡桂揚,你別亂來,這可是滿門抄斬的罪過。”
“哈哈,老子光棍一條,家裡就一條狗,哪來的滿門?”
霍雙德一愣,“那你也不要亂來,你想受千刀萬刮的凌遲之苦嗎?”
“死都死了,還在乎死法?”胡桂揚越說越狠,完全是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與霍雙德對話,雙眼卻盯著童豐,只要此人稍有異動,他就要將匕首刺進去。
霍雙德無計可施,心裡十分害怕,廠公若是死在這裡,他們這些隨從也要跟著倒黴,“放開廠公,饒你一命便是。”
“你說的不算,我要聽汪直親口說。”
霍雙德苦著臉,雙腿一軟,撲通跪下了,“我的胡爺爺,你快要將廠公勒死了,讓廠公怎麼開口說話。”
胡桂揚這才發現自己用力過度,稍稍鬆開右臂,不忘提醒一句,“廠公千萬不可掙扎,匕首不認人。”
汪直猛吸幾口氣,倒是沒有掙扎,而是破口大罵。
胡桂揚毫不生氣,勸道:“廠公想要殺我祖宗?那得先找到我的祖宗是誰,我連自己親生父母長啥樣都不知道,廠公若能找到,真是幫我一個大忙。”
汪直罵累了,見胡桂揚還是不鬆手,匕首一直抵在脖子上越來越冷,只得勉強道:“我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