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慨屢次想要繼續勸說,都被胡桂揚用酒攔下。
到了最後,張慨已是醉眼朦朧,舌頭也大了,仍不忘此行的目的,按住酒杯,再不肯喝,“我們這一輩子算是毀在了神力上,從此食不知味、夜不能眠,胡校尉若肯收留,我們盡心護玉,若不肯收留,我們拼死也得來奪玉,沒辦法,身不由己啊。”
胡桂揚笑道:“好吧。”
“你說什麼?你同意了?”
“同意,但是有個要求。”
“要求隨便提。”
“我不要護院、師爺,我要成立一個‘觀心社’。”
“觀心社?”張慨一臉茫然。
“就是那種參禪打坐、隨便聊天的會社。”
“啊?”張慨更加茫然。
胡桂揚卻來了興致,“人人皆可入社,每月交銀十兩,包吃包住,一次交一年,可以打折。如此一來,你們的願望達成,我也算多個營生,能向花大娘子做個交待,怎麼樣?”
張慨思忖良久,皺眉道:“你要向我們收錢?”
“這是我送你的‘好訊息’。”
張慨突然大笑,舉杯一飲而盡,起身道:“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們就來。”
胡桂揚後悔要錢少了,“想要好吃好喝,得另加錢!”
張慨揮揮手,表示簡單,歪歪斜斜地離去。
胡桂揚要壺熱茶,正坐在廳裡醒酒,花大娘子推門進來,說:“行了。”
“什麼行了?”
“新娘子很好,我將你家的財物都已交託完畢,從今以後,由她管家,我就不用來了。”
“咦,這裡也是你的家,為什麼不來?”
花大娘子難得地笑笑,“偶爾來串門吧,平時就不來了。”
胡桂揚起身,“是我得罪你了,還是小草?”
“已經成親了,還叫什麼‘小草’、‘小花’?要稱‘內人’、‘荊拙’。”
“我與內人誰得罪你了?”
“你們兩口兒都很聽話,對我沒有半點懷疑,我很滿意,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裡從前是趙宅,現在是胡家,而我是花家的人。”
“你是我的姐姐,永遠不會變。”
“出嫁的姐姐也是外人。”花大娘子擺手,表示不想說這些,“你不必多說,我做這些事情不全是為你,是為義母……好吧,義父也算上,希望他們二老的墳墓不至於無人打掃。”
“一年至少四次,絕不會少。孫二叔萬一過世,我就將那塊地買下來,搬過去住。”
“孝心也得有度,記得時時掃墓就好,搬過去幹嘛?總之你算是穩下來了。”
“我剛剛又找到一分營生,能成的話,每個月至少會有四五十兩進項。”
“那就更好了,你們兩口兒好好過日子吧。”
“可我們夫妻二人都不懂持家之道。”
花大娘子皺起眉頭,“我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呢,哪有工夫天天照顧你們?都是這麼大的人了,什麼事情都能學會。”
“好吧,我們慢慢學,可是你別偶爾才來一趟,經常過來看看。”
“行行,有空我就過來。”花大娘子不耐煩地說,想了一會,開口道:“有些事情你得教教新娘子。”
“什麼事情需要我教?論武功,她會得比我多。”
花大娘子平時直爽,這回卻有些猶豫,半晌才道:“你想要孩子吧?”
“當然,有孩子才能接著給義父、義母掃墓。”
“你們現在這樣怎麼會有孩子?”
胡桂揚恍然大悟,臉色微紅,“她都說了?”
“她什麼都不懂,能說什麼?是我問出來的,她從小在山裡長大,無父無母,姐姐是名大盜,村裡人都將她當男孩子看待。出山之後大部分時間跟在幾個怪人身邊,他們眼中根本不分男女。好不容易到了何家,老兩口兒視她為掌上明珠,但終究是外人,也不好說什麼。所以……你明白了吧?”
“我要向小草……向內人說什麼?”
花大娘子十分惱怒,直接道:“小草不懂夫妻之間的事情,不知從哪聽來的奇談怪論,心裡很是害怕。你多少懂點吧?”
胡桂揚再次恍然大悟,不能說懂,也不能說不懂,只得笑著點點頭。
“那就去向新娘子說清楚。唉,義父是怎麼將你們養大的?”
“不怪義父,別的兄弟成親都挺正常。”
“那就是你的問題,你狐朋狗友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