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揚當然認得藥丸,“這是十日金,不是滿壺春。”
谷中仙笑道:“名字叫什麼不重要,功效是一樣的。”
“不一樣。”胡桂揚與楊彩仙異口同聲。
“胡校尉是不是自覺身體發熱、神力仍在?”谷中仙問道。
胡桂揚愣住了,這的確是他的感覺,拉扯小棍子的時候,他幾乎沒怎麼用力就能輕鬆將其收服,更讓他覺得體內仍殘留一些神力。
“這種感覺會越來越強烈,但是與異人不同,你不會殺人發洩,而是……”
“傷殘自己,像朱九頭那樣,將自己的臉皮剝下來?”胡桂揚猜道。
“手段未必相同,意思是一樣的。”谷中仙依然微笑。
楊彩仙比胡桂揚更吃驚,她認得朱九頭,也聽說過他的經歷,說話時聲音不由得發顫,“你在撒謊,我們服過許多這種藥丸,也沒誰出事……”
谷中仙指著桌上的紅丸,“滿壺春、十日金都以金丹碎屑為主,其它藥材為輔,滿壺春裡面的金丹較少,十日金稍多一些。每日服食一兩枚,多數人無礙,有人則會變得暴躁不安,服食三四枚,承受不住藥力的人會更多一些,以此類推,極少有人能夠一日之內服食十粒以上。”
楊彩仙稍稍鬆了口氣,她從來沒在一日之內服食太多滿壺春,那東西價格昂貴,主要是給客人用的,她們只是陪喝而已,一有機會就用普通的酒代替。
胡桂揚笑了,“我在趙宅拿十日金當飯吃,進肚的何止十粒?一直沒事。”
“當時你是異人,能夠化解大部藥力,可你的神力消失得太早,體內還有剩餘的藥力。多說一句,我與李孜省都以為你會是堅持到最後的異人之一,沒想到你會這麼早出局,所以絕無故意害你之心。”
胡桂揚看著自己的雙手,發了一會呆。
小棍子突然笑了一聲,急忙捂嘴,隨即放下,“多久生效?”
“難說,金丹之效捉摸不定,曾有人當場發作,一命嗚呼,也有人堅持數日,走在街上突然對自己痛下狠手。”谷中仙回道。
小棍子看向胡桂揚,“你‘痛下狠手’的時候,能讓我在旁邊看著嗎?我不吱聲,就是看著。”
“當然能,我有兩隻手,一手傷殘自己,一手拽著你,死都不放。”
小棍子一想到自己被個死人緊握不放,臉色驟變,再不敢胡說,只是嘿嘿地笑,暗思脫身之計。
楊彩仙臉色也是一變,“是誰造出這種害人之物?你嗎?”
“有幸參與其中。”谷中仙笑道。
“看你不像壞人,竟然……人命在你眼裡一文不值嗎?”
胡桂揚道:“人命在他眼裡有些價值,但他心裡想的是金山銀山,對幾塊散碎銀兩當然不在意。”
谷中仙拿起桌上的藥丸,凝視片刻,放入嘴中嚥下,隨後又拿出一粒,同樣凝視片刻,張嘴服食,一連十粒之後才停下。
楊彩仙越看越驚,“你吃的真是……”
“它還沒有名字,但是藥效比滿壺春、十日金更強。”
楊彩仙目瞪口呆,小棍子瞪大雙眼,“自殺的方法有許多,你偏選這一種?”
胡桂揚沒吱聲,從始至終靜靜地旁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該是我服藥的時候了。”
“這是變化異人的藥吧?”胡桂揚問道。
谷中仙點頭,“試藥這麼久,聞家人可以服食了。胡桂揚,你不肯幫忙,我感到遺憾。在我的計劃裡,你只是要在最後關頭交出神力,但不會死,還會得到重賞。可計劃不得不改變一下,我要親自感受變異,然後查清何三塵的計劃。她必須露面,交出墓中的一切秘密,她只是一名凡人,入過丹穴,卻沒有接觸過天機丸,永遠沒機會成為異人……”
谷中仙的話越來越多,胡桂揚突然起身,伸手拽起楊彩仙和小棍子,向門口大步走去。
“我要留下!”小棍子已經看出來這個老頭兒與胡桂揚不是一夥。
楊彩仙多少明白一點,“他、他要狂暴殺人?”
谷中仙大笑,與平時的和藹親切全然不同,是一種得意洋洋的狂笑,但是還沒有起身動手的意思。
變異是個過程,他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後院還有人。”楊彩仙拖著胡桂揚向後面去。
胡桂揚鬆手,“讓他們立刻離開。”
楊彩仙點頭,匆匆走開。
胡桂揚等了一會,扭頭看向谷中仙,“其他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