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口氣倒像是江湖人。”
“入門是公庭,出門是江湖,在下江耘,耕耘之耘,南京人氏,常來京城行走,對這邊也很熟。”
“入門是校尉,出門是百姓,在下胡桂揚,桂花之桂,飛揚之揚,不知何處人氏,在京城長大,對這邊……沒你熟。”
江耘哈哈大笑,“名不虛傳,胡校尉果然是個有趣的人。”
“呵呵,我的名聲竟然是‘有趣’?”
“你不求官,所以無需威嚴,你不求財,所以無需計算,你不求名,所以無需仗義,沒這三樣,‘有趣’就是最好的名聲了。”
“有道理,你……應該很有名吧?”
“江湖上倒是有人傳我的名聲,‘南京白孟嘗’聽說過嗎?”
“‘孟嘗’是說你仗義疏財、追隨者眾,這個‘白’字從何說起?”
江耘一點都不白,膚色蠟黃,似有病容,“因為我喜歡用銀子‘疏財’。”
胡桂揚大笑,邁步迎上來,“像你這樣的人註定名聲遠播,我竟然沒聽說過,真是孤陋寡聞。”
“這裡是京城,豪傑眾多,沒聽說過我的名號很正常。”
“江兄怎麼進的衙門?”胡桂揚連稱呼都改了。
江耘拿起腰牌晃了一下,“我從錦衣衛調來,從今天開始與胡兄算是同僚了。”
胡桂揚笑道:“原來江兄真是公門中人。”
“沒有公門身份,我拿什麼仗義疏財?”
胡桂揚欣賞此人的直率,拱手道:“我也是公門中人,可是窮得只能勉強養活自己,江兄怎麼會有餘財可疏?”
“嘿,跟王信泰的路子差不多,但我不結交強盜。”
胡桂揚聽得似懂非懂,江耘笑道:“趙瑛趙百戶若還活著,自能向你解釋清楚,我就別多嘴了。你是己房校尉?”
“對。”
“很好,能帶我去見見掌房百戶嗎?”
“可以,但是左百戶不在,帶手下出門辦案去了。”
“沒關係,帶我去他的書房。”
“這邊請。”胡桂揚前頭帶路,心裡對此人越來越好奇,“你從南京來,聽說過非常道嗎?”
“嗯。”
“那你或許認得沈乾元。”
“認得,想當年他在南京也是鐵錚錚的一條漢子,自從回到北京之後,就走上歪門斜路,如今與一群裝神弄鬼之徒混在一起,江湖上的名聲全毀了。”
“我很久沒見過他了。”
“不見是好事。”江耘淡淡地說。
書房門口,胡桂揚停下,“就是這裡,你自己進去吧,我是校尉,未經召喚不得入內。”
江耘笑道:“好吧,我請你進去。”
“你有這個權力?”
“我覺得有。”
胡桂揚是個膽大不計後果的人,笑道:“你敢請,我就敢進。”
兩人同時做出請的姿勢,胡桂揚敲了兩下,推門進屋。
最近事多,書吏正埋頭寫字,抬頭看見胡桂揚,不由得大怒,“早跟你說過,這裡不是你隨便能進的地方。”
“不是我,是這位。”胡桂揚閃身讓出後面的江耘。
書吏一愣,“你是……”
“衛裡調我過來的。你是這裡的典吏?”
“對。沒聽說要調人來啊,你的文書呢?”
江耘上前,取出一份文書遞過去,書吏接在手中看了一遍,疑惑地抬頭瞧瞧來者,低頭又看一遍,隨後換上笑臉,“原來是經歷大人親來主事,小人不知,未能出門相迎,萬望恕罪。”
經歷品級不高,卻是衛所裡眾文吏的頂頭上司,怪不得書吏先是疑惑後是諂媚。
胡桂揚也吃一驚,想不到一身布衣的江耘竟是個人物。
“嗯,無罪,你先出去吧,我要檢視己房文書。”
“啊?這個……不可以吧,這是左百戶……”
“就是千戶我也查得,要我出示衛裡的命令嗎?”
書吏急忙搖頭,來不及收拾筆紙,慢慢退出房間,輕輕關門,轉身就跑,要找人通知外面公幹的左預。
江耘四處看看,“戊、己兩房人數最多,職責也最重,處理文書的卻只有一人,怎麼可能忙得過來?瞧這裡亂成什麼樣子?”
“亂中有序。江經歷,你是不是認得我啊?”
“聽說過你的大名。”江耘走到牆邊,看著那枚玉佩。
“我是校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