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填飽肚子,然後道:“可以談了。”
“神玉在哪?胡校尉自己去取,還是我替你取?”
“先說清楚,神玉不是你的。”
“當然,神玉屬於胡校尉。”
“也不屬於我,那東西就不應該出現在凡人中間,天機船若想要回,我乖乖奉上,除此之外,我誰也不給。”
“胡校尉心懷蒼生,不想凡人再受引誘,我能明白。實不相瞞,我只想看神玉一眼,而且我拿到神玉也沒用,我根本不懂取出神力的法門。”
“這倒是實話,可你這麼賣力地幫我,我無以為報啊。”
沈乾元笑道:“胡校尉從來不當天機船是神船,可是有人相信,而且堅信神船會再次回來,胡校尉能理解吧?”
“世上信神信佛的人這麼多,天機船無非是另一種神佛,我能理解。”
對這個回答,沈乾元卻不滿意,“呵呵,神船可不是‘無非’,我沒親眼見過神佛,但我親眼見過神船,這比世上所有高僧、高道以及所有經書加在一起都更能說服我。我不只是信,我有感覺,好像好像與神船還有聯絡,十分微弱,時斷時續,但是一直都在。”
“你跟那些閹丐應該能談得來。”
“嘿,他們不過是一群愚民,沒見過神船,談何相信?只是在做另一場飛黃騰達的美夢罷了,我們談不到一塊去。”
沈乾元是個慣走江湖的場面人,平時極少與人發生口角之爭,唯獨在神船這件事上,寸步不讓,必須據理力爭。
他是真信。
胡桂揚笑道:“你信,我不信,互不勉強,如何?”
“但胡校尉承認自己親眼見過神船吧?”
“沒法否認。”
“這就夠了。剛才胡校尉說要將神玉還給神船,這也是我的想法啊,而且是我應該做、必須做的事情,我有感覺,神船示意我幫你。”
“神船沒將話說得清楚一些嗎?”
“當然不會,說得太清楚就失去考驗之義。”
胡桂揚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沈乾元改變看法,於是點點頭,笑道:“不管怎樣,你的‘堅信’比‘交情’更可靠,我就信你一回,請你幫我個忙。”
“只需要一個具體地址,哪怕有皇宮侍衛看守,我也能人不知鬼不覺地取出神玉。”
“麻煩就在這裡。”
“看守比皇宮還嚴?”
“不是,我將神玉弄丟了。”
沈乾元張口結舌,整個人僵在那裡。
胡桂揚咳了一聲,“我自以為藏得好,結果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是螳螂,神玉是蟬,盜玉者是黃雀”
沈乾元終於緩過神來,臉上神情幾度變換,最後擠出一個微笑,“胡校尉真愛開玩笑。”
“不開玩笑,江耘派我出城那天,我剛剛發現神玉失蹤。”
“盜玉者是誰?江耘嗎?”
“有可能,他將我出賣給閹丐,沒準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可他要神玉幹嘛?鄖陽鉅變的時候他甚至不在場。”
“他說他要用地火將神玉毀掉,連地方都找好了。”
“哈哈,全是鬼話,神玉怎麼可能被凡火毀掉?他要麼是生出貪念,先盜玉,再找盜取神力的法門,要麼是握在手裡,待價而沽。”
“還有誰能比皇帝出的價錢更高?”
“對於價錢,江湖人另有一套看法,就算是皇帝也未必出得起。”
沈乾元起身,來回踱步,每次經過胡桂揚時都要看一眼,幾次之後終於忍不住問道:“真丟了?”
“谷中仙當年親眼看到我拿走神玉,可是當著他的面我都沒承認,你是第一個聽到事實的人。”
承認曾經擁有神玉而不上交,就已犯下欺君之罪,沒必要在丟玉一事上撒謊。
沈乾元長嘆一聲,繼續踱步,幾個來回之後又停下,“怎麼會丟?”
“我以為藏在上司的眼皮底下會安全,所以我還是想得太簡單。”
沈乾元強忍埋怨之心,“想必胡校尉也是沒有選擇,總不能將神玉藏在家裡。”
“是啊,我的舊家估計已經被拆得稀巴爛了。”
沈乾元一咬牙,“行,不就是江耘嗎?若是在南京,我動不了他,京城可不是他的地盤。給我幾天時間,我將他抓來,但你確認神玉真在他手上?”
“呃既然你能抓人,就將南司鎮撫梁秀和己房掌房左預一塊抓來吧,他倆也有機會從書房裡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