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撞破欄杆的聲音稍稍引起了點騷動,倒也沒什麼大礙。
大部分人都以為是這裡的欄杆腐爛,導致兩個倚著欄杆看星星的無辜路人,不小心掉了下來。
兩人看上去也沒什麼傷,至少,外表是沒什麼傷,所以這事就也就這麼算了。
老闆還額外送了幾箱啤酒飲料的上來,讓大家喝個痛快。
白羽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跟大家說笑著,夏新也回到祝曉萱身邊,一如之前的安靜的喝酒,雖然兩人臉色都有些紅,也只被當成是因為喝多了酒,沒人會往兩人受傷的地方想。
酒宴一直持續到9點多,大家才陸續散場。
老闆堅持說他請客,就是希望白羽跟夏新不要提及兩人墜樓的事,不過白羽更堅持的結賬,因為這並不關老闆的事,最後,還是白羽更堅持一點,付了1萬多的酒錢。
酒宴期間,白羽再沒看夏新一眼,也沒跟夏新再說一句話,夏新亦是如此。
兩人保持著互不干擾的狀態,散了酒宴。
其實,夏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忍不住,對白羽出手了。
雖然跟白羽一起活動的少,不過他可是一直把白羽當朋友,當室友,兄弟的。
他覺得白羽,跟其他人不一樣,人是蠻好的,雖然,偶爾會讓人覺得,他有個他自己的世界,總是跟其他人格格不入,哪怕大家站在一起,他也彷彿置身於另外個世界一般,但這並不妨礙夏新覺得白羽是個好人。
不管怎樣,夏新都是不會對朋友動手的。
他剛剛也是出手完,才反應過來的。
夏新仔細的想了想,覺得,也許,可能,大概,有那麼點被白羽戳中了痛處吧,所以,腦袋有些混亂,當然,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都聯絡不上雪瞳,他竟然能輕鬆的聯絡上,而且,聽雪瞳的語氣,感覺兩人關係很好的樣子,這讓自己心中有那麼點不爽,兼嫉妒吧。
直到宴會結束,大家各回各家。
夏新努力的保持著平常的樣子,溫柔的笑著,對祝曉萱說道,“我送你回寢室吧。”
“好,”祝曉萱微笑著點點頭。
因為都喝了點酒的關係,再加上天色很晚,令人有些睏倦,一路上,兩人隨意的聊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到女生寢室了,夏新笑著道了句“晚安”,就跟祝曉萱分手了。
只是,在轉身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哪怕嘴上在笑,心中也是很沉重的,他現在哪裡還能笑的出來。
夏新面無表情的來到學校門口,獨自漫步在黑暗無人的街頭,腦海裡旋轉著各種各樣的念頭,昏黃的路燈,將他的背影越拉越長,然後分開兩個,接著又合在一起,如此的迴圈反覆。
偶有幾隻飛蛾路過他的頭頂,對他這陌生路人也沒半點興趣,甚至不會多看他一眼,徑直的就飛過去,一頭撲到了那滾燙的路燈上,撞的頭破血流,然後跌倒在地,死的無怨無悔。
夏新頓住了腳步,就這麼坐在了路燈下的長凳上,呆呆的望著幾隻飛蛾,在路燈下盤旋,偶有一隻撲上去的,沒一會兒就掉下來了。
他覺得在飛蛾的世界裡真好,從來不會有其他睿智的飛蛾站出來指著它說,不可以撲火,你這樣是錯的,不對的,這樣會死的。
然而,飛蛾撲火,這是它一生的宿命,無分對錯,僅僅是因為想做,就做了。
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追尋著宿命的一生,沒有什麼多餘的煩惱。
而自己,就不一樣了。
夏新一邊懊惱著自己怎麼會忍不住的出手,一邊又討厭被人指責。
他冥冥之中是知道自己的錯誤的,他早就想糾正這個錯誤,早就想跟其他人說清楚的,但他沒有這麼做,一直做不了。
道理,他都懂!
懂跟做卻是兩回事!
用不著別人站制高點來指責自己。
夏新想反駁說,你也是個大少爺吧,你又知道我的情況嗎?他想反駁說,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他還想反駁說,你知道有親人,是一件多麼幸福,多麼遙不可及的事嗎?
你知道那種絕望種輾轉反側,卻沒有半點希望的絕望嗎?
但,他什麼也沒能說出口,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自己隱瞞跟欺騙的藉口。
夏新很清楚,白羽身上有一股君子的氣質,他不去佔李連星的任何便宜,他不會背後使刀子,不會下陰手,這些是他跟自己不一樣的地方,他早知道自己的事,他其實完全可以把自己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