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受傷,好好的,我心就不痛了……”他嘆了一聲。
他心不痛,她卻是心魂欲裂,回想當時,見他傷重吐血、命在旦夕,帶弟直覺像被誰掐住頸喉,一口氣上下難移,原來她已這麼、這麼地在意他呵……
“你摔進湖中,那個蛇族女子要我跟著她去,是那個齊吾爾前來四海知會,你阿爹和我阿爹這才率人尋到咱們……”
“那名女子如何了?我爹對她下殺手嗎?”
帶弟搖頭。“她胸口中了你爹爹的暗器,受傷頗重,後教齊吾爾的手下擒住,已讓幾位蒙族朋友先行帶往塞外去了。”
聞言,李游龍頒首,瞭然啟口:“齊吾爾是塞北三王會的人,更是蒙古族的族長,如此為之,是為查清另一椿恩怨。”他忽地呵呵笑出,有些自嘲:“人說禍害遺千年,我記得自己被她打飛落人湖中,竟然還能撿回一條命?”
“嘿嘿,二姐夫,這你就得感謝我家二姐啦!”
異口同聲。接著,房門大刺刺被推了開來,一對面容相同的小姑娘大步跨進,手中各端著個大托盤,擺滿幾色萊餚,有湯有茶,著實豐盛。
“你們喊我什麼?”李游龍其實聽得一清二楚,會試探地再問,是因為注意到帶弟的反應,這對小姑娘這麼稱呼他,按以往慣例,她絕對是不允的,跟著臉紅髮怒、要冷聲地斥喝、要努力地與他撇清關係。但現下,那張俏臉紅是紅了,嫣嫣粉粉的,可人極了,卻是單純的羞澀情懷,她、她……怎地不一樣了?
“喊你二姐夫啊!”盼紫笑嘻嘻地道,與德男將菜餚擺滿桌面。
喔喔喔——他的親親真的沒生氣,只是逕垂著螓首,兩手在膝上絞著。他做了什麼好事?!老天開始憐憫他的一片痴心嗎?頭昏啊——興奮得頭髮昏!
“關於二姐夫剛才那個問題呢,二姐肯定沒告訴你對不對?唉,我家這位二姐是這個樣子的,什麼話都藏在心裡不說。她呀,見你受傷落入湖中,人跟著也跳進湖裡了,根本不顧自己已忘記泅泳技巧。”盼紫挑了下短髮,隨意道出,卻深深震撼了李游龍。
“你跳下去救我?”他瞪住床邊女子,嗓音略揚:“你根本不識水性!”他明明記得當年過白芒渡,她教一個鬼臉嚇得跌落江中,還是他救她上來的。
“我識得。我、我只是忘了,不過現下又想起來了。”帶弟抬起頭反駁,雙頰的顏色真是好看,見他目光灼熱,心中不由得一熱,又趕忙撇開頭。
李游龍幾要瞧痴,不禁憶起二人湖畔談話,她沒來由地哭泣,怎麼哄也不聽,還主動撲進他懷中,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腰際,說了些模稜兩可、教人費疑猜的話。
“你、你是為了護我才傷成這樣,你摔進湖中,我自然是要跳下去救你的,這是理所當然之事……你別這麼瞧我。”帶弟努力讓聲音持平,在妹妹面前,她總得維持點姐姐的尊嚴。
李游龍有點教她攪渾了,鬧不懂她對他到底有無情意,心想,若她是為顧及道義才人湖中救他,才委曲自己在床邊伺候,為他敷藥,對他和顏悅色的話,那——大可不必,他李游龍雖痴戀於她,卻不需她任何的施捨。
“帶弟,我有事要問——”他傾身握住她膝上的手,一動,自己竟愣住了,眼光瞄到右上臂的肌膚。不,那不是肌膚,他的面板已經不見了,被腐蝕得坑坑疤疤,泛著詭異的殷紅。
“李游龍………怎麼了?”帶弟緊聲問,見他神情一凝,知道他已發覺那毒粉在自己身上所遺留的痕跡了。
慢慢地,他始起左手碰觸自己右臂,彷彿想確定什麼,又慢慢地往肩胛移去,適才,她將清涼藥膏敷存泛癢的傷處,便是這身毒傷?那……他的臉?手指延著頸項一路上移,在自己右頰上摸紊,再不是尋常肌膚。
“給找鏡子。”他道,平靜低沉,目光如炬。
“呃……”盼紫和德男立在桌旁,亦感受到氣氛凝滯,四隻眼圓溜溜地轉兒。
帶弟抿了抿唇,渾不在意地道:“你爹爹已解去你身上的毒,至於那些傷痕是遭毒粉腐蝕所至,沒法兒醫,永遠是這個模樣。”她才不管他心裡作何感想,他醜也好、俊也好,反正……反正是要嫁給他了啦!
“喔,對啦,藥還沒上完。”她輕呼一聲,小手伸了過來。
李游龍陡然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碰觸自己,靜靜又道:“給我鏡子。”她手腕皓白,他的五指黝黑,明顯不同,似意識到什麼,他連忙鬆開對她的掌握,胸腔一股悶氣流旋,如壓著千斤重石。
帶弟凝向他,固執地道:“我還沒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