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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哥盯著我的臉,定定地瞧了一會兒,臉部表情越來越僵硬。“呃……九哥給我藥的時候,只說吃了以後會起一點小紅疹、小紅塊,沒想到那麼嚴重……不過也好,今兒的三選你是鐵定不必去了……”見我像吃了**一樣臉色丕變,他趕忙改口,好言好語地保證道:“你不要急,我待會兒就去問九哥拿解藥,吃了解藥就沒事了。”
說得多輕巧,他知不知道因為這張鬼臉,我受了多大的折磨!
“混蛋!你是個大混蛋!”我氣得忍不住破口大罵。罵了還不覺得解氣,索性手腳並用,朝他身上又踢又打。
“是是是,我是混蛋。”十四阿哥寵溺地笑著,嘴裡淨說著些賠罪和安慰人的好話,任由我對他胡捶亂打,他只當按摩推拿,照單全收。
“如果我破相了,你要對我負責!”我恨恨地說。
十四阿哥笑著橫抱起我,乘機在我臉上偷親一口,爽快地回了我三個字:
“沒問題。”
 ;。。。 ; ; 屋子裡靜悄悄的,在我以為劉順大概因為好言相勸無果,準備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的時候,耳邊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說話聲:“姑娘,人吃五穀雜糧,誰沒有個病痛,你這麼把自己蒙在被子裡,沒病也要焐出病來了。”說話的老者聲音慈藹,帶著幾分為病人著想的關切。“生病也不見得都是壞事,否極泰來呀。”
否極泰來四個字像是一記響亮的鳴鑼,敲散了我腦中的混沌,使我慢慢鎮靜下來。
否極泰來……今天內務府的嬤嬤要給俟選的秀女驗身,透過驗身的秀女才能參加明天的三選。憑我現在這副令人退避三舍的鬼樣,驗身那關就肯定過不了,而沒有驗過身的秀女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御前,讓皇帝挑選的。
換句話說,起碼這麼一來,我就能逃過三選了……
咬咬牙,我慢吞吞地從被子裡探出頭。
張太醫拈著花白的鬍鬚,面容和善,和劉順一道站在床邊,他見到我長滿紅斑的臉並沒有露出那種見鬼似的神情,我的心稍稍定了下來。
張太醫在我身邊坐下,我怯怯地伸出手讓他替我把脈。張太醫把指腹搭在我腕間的經脈上,微垂著頭陷入沉思,臉上沒什麼表情。過了一會兒,他收回手,改用手背探了探我額頭的溫度,接著抬起兩隻手托起我的下巴,輕輕地左右移動,仔細診看我臉上的紅色斑塊,開口問道:
“姑娘可有覺得瘙癢或者疼痛?”
我搖頭,不癢也不痛。
“是否感到全身煩熱?”張太醫又問。
我仍舊搖了搖頭。
“那四肢關節可有不適?”
我還是搖頭。
張太醫點頭,又翻開我的袖子,察看手臂上的紅斑,然後站起身,只聽一旁的劉順問道:“張太醫,這病……”
“這位姑娘憂思過度,以至於虛火功心,熱毒積發於膚表,我先開一付滋陰降火,清毒祛邪的方子,公公先讓她服下,等我明個兒來複診的時候再看看。”
“這姑娘是明兒三選的秀女,那這選秀的事兒……”
“公公,難不成你要她這副模樣去見皇上?”張太醫執筆開方的手一頓,抬起眼看著劉順,難以置信地反問。
“那您的意思是……”
“她這病是陰虛火旺所致,需要吃藥調理,好好靜養,選秀……恐怕是不行了。”
聽張太醫這麼一說,劉順走回床邊,見我一臉苦色,於是略彎下腰,惋惜地對我說:“姑娘,太醫說的話您也聽到了,您的病我只好照實情上報內務府了,您也別想太多,安心養病吧。”
不用參加三選,我本該得意偷笑的,然而一想到自己眼下淪落到這種容貌盡毀的地步,我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痛快地大哭一場。
張太醫寫完藥方,劉順叫來小太監拿著方子去抓藥,隨後自個兒親自送張太醫出去,合上門,留下我一個人在屋子裡休息。
我躺在床上,眼睛不經意瞥到被我摔在地上的鏡子,想起鏡子裡映出的那張實在不是僅僅用恐怖兩個字就可以形容的臉,我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算了,別想了,太醫說靜養就靜養吧。我閉上眼,儘量什麼也不去想,正迷迷糊糊地要入睡的時候,小太監推開門,進屋伺候我喝藥來了。
藥湯黑乎乎的,看上去就和“好喝”兩個字相差十萬八千里,我用舌頭輕輕嚐了一下,嘔……苦得我胃酸直泛。良藥苦口,良藥苦口,我反覆對自